在光线昏暗的水牢里,被棍棒杖打得遍体鳞伤的韩钧这几天是渡日如年,除了身上的剧痛外,外面稍有惊动,便胆颤心惊,还是担心震怒之下的顾芝龙随时会将他们拖出去大卸八块了。
他心里悔恨交加,恨自然是恨韩谦竟然狠心用他们为饵,悔则是悔他在太妃跟前伺候好好的,有太妃暗助,他何愁飞黄腾达,跑过来争这个虚名功绩做甚?
“哐”,听着铁栅门被人从外面狠狠的推开,韩钧心头一颤,看到夹道有十数甲卒走进来,他脸色更是灰败如土,看着一名校尉模样的军将走过来,示意狱卒将牢门打开,韩钧仿佛遭雷劈中一般。
“刺史大人有请三位韩大人!”军将站在牢门前,话是说得客气,但眼瞳透出来的厉色,是恨不得将这间牢房里的三人生吞活剥了。
韩钧只觉浑身僵直,这会儿瘫坐在地上,动都动弹不得,这就要将他们拖出去五马分尸吗?
“不知道顾大人是决定要将我们送给哪家?”韩道昌还算镇定,手脚都上了铁锁,艰难的挪到牢门前来,问道。
顾芝龙盛怒之下,虽然没有将他们推出去斩首,也没有将他们大卸八块,但这两天皮肉之苦没有少挨。
韩道昌一瘸一拐的挪步上前,大腿钻心的痛,都怀疑昨天挨了十杖,左大腿骨都已经被打裂开了。
不过顾芝龙既然没有杀他们,韩道昌却不担心他们现在就有性命之忧,更怀疑可能是韩谦那厮擅自对郎溪用兵此时已经被无情的挫败,而顾芝龙这次算是彻底与岳阳撕破脸后,再无转寰的余地也再无顾忌,此时应该在安宁宫与楚州之间做出选择,要将他们祖孙三代作为投名状或者说礼物送出去。
“老三家的小子应该已经拿下郎溪城了吧,”韩文焕剧烈咳嗽着,他身老体虚,经不住肉刑,顾芝龙暂时无意杖杀他们,因此他吃的苦头却是最少,这时候稍稍整理袍衫,走到牢门前,问那军将,“不知道是李侯爷还是监军使张平张大人到宣城了?”
“嘿嘿!”那军将只是冷冷盯着韩文焕而笑,没有吭声,示意左右将韩文焕、韩道昌、韩钧祖孙三人拖出大牢。
见祖父这时候竟然幻想赤山军已经攻下郎溪城后派人过来交涉,韩钧忍受着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剧痛,心里禁不住怨恨起祖父来,心想韩谦这厮狼心狗肺,记恨父亲与二叔对其父见死不救之事,大逆不道到以叔、祖为饵,引顾芝龙及牙营出郎溪城,即便有一丝可能拿下郎溪城,又怎么可能以他们的性命为念?
他们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