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桥南面,一支人马列队撤离此间的城池营垒,旋即便有其他人马入前填补这些防事缺口。
在河阳南城一座营垒大帐中,贺若敦双目圆睁、怒视着包括宇文护在内的帐内诸将,口中则大喝道:“东贼许诺我家郎主官爵更加荣显,河洛尽归掌握,更以北豫州为永治,但我家郎主只道大行台再造之恩、恩拟至亲,半点迟疑都无便作拒绝!若有一字虚言,某愿领受极刑!
如此直声、如此至诚,仍然不能取信于众?究竟是何等阴邪的心计,竟会觉得我家郎主有通敌之嫌?难道郎主功勋卓著,引得贼人重诺拉拢竟是罪过,偏那身无尺寸之功、进退无人问津的庸人才是真正的忠诚之人?
方今大道不昌,谁家没有走失于东西之间的亲属?如果据此便可论证在事之人纯正与否,那是否就连大行……”
“住口!”
虽然听着贺若敦这个嘴替开口喷人挺过瘾,但有的话终究还是不能随便说,眼见这家伙渐有失控之态,李泰连忙开口喝止其人,旋即才又望着帐内群众叹息道:“谋身不谨,引咎于身,南阳公作此处断,我不敢口作怨言。
只盼望诸位能够以此为鉴,临敌交战一定要小心谨慎,切勿疏忽大意、以至于邪情滋生,不只有累自身,更有累国事。我今幸在尚有诸位分担继事,并不因我一人之去留妨害大计,虽然身不在此,但也希望诸位能够恪尽职守,为国为己再创功勋!”
趁着李泰话音刚落,宇文护也从席中站起身来,环顾帐内众人沉声说道:“西河公所部本是前师先锋,月前出兵于关西,劳师奔行至此,一路势如破竹、攻无不克,可谓劳苦功高。
今者豫西诸路义师毕集此间,军机要务可以不唯一路人马穷使,所以西河公引部暂归后阵略加休养,以图来日再战更加勇猛顽强。尔等相辞此间,速引各自所部充实河防,切勿怠慢疏忽、荒废西河公前功!”
众将闻言后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又向李泰抱拳告辞,然后便陆续退出帐去,按照各自的职责分赴河防各处。
李泰将这一幕收于眼底,心中也是暗生感慨,虽然这样的情况也是他之前所预料到的情景,但当宇文护真的敢下手将他调走的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确是敢想敢干。
虽然宇文护告诉他这是赵贵的决定,李泰自己也是如此宣称,但他心里却明白赵贵怕是没有这样的魄力。河阳数万大军近在眼前,后路援军尚未抵达,就连此间军伍大半立场都是偏向于李泰,想要撤掉李泰的前线指挥权,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