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对这一场相亲可谓重视十足、诚意满满,男女族人几乎悉数到场,就连几个远在长安或外州任官做事的,都特意抽出时间赶回来。
这座庄园也经过精心的装扮,前后庭院打扫得纤尘不染,堂舍也布置得非常典雅,虽不以华丽夺人眼球,但内内外外也都透出一股舒适感。
男性成年的族人们自在堂中招待李泰,妇孺家卷们则在别处一楼中远远观望,自是免不了品头论足。
眼见李泰共诸族人们相伴行来,小楼上一名崔氏妇人已经忍不住感慨道:“老妇向来只觉得关西人物朴素简约,大不及旧年洛下风采。即便真有什么群口称赞者,大概也只是相较杂流略显胜出的此流之类。却没想到这李家的儿郎风采这般出众,哪怕只是让人念念不忘的洛下风流,此类人物于中也足堪翘楚之选啊!”
“这也是理所当然,陇西李氏本就誉满天下的名门。旧年河阴遭祸不浅,但也不乏人事底蕴侥幸留存下来。历劫之后必然也会有承前启后的出色人物延续家祚,继创辉煌。合族的底蕴教养、运数前程都系此一身,能不可观?”
席中又有一名妇人开口说道,语气中同样对李泰满意得很。
在席的独孤信夫人崔氏则笑语道:“旧年洛下风流人物如何,我是年少不知。如今道衰纷乱的年代,家世风采倒也算不上男儿立事的根本,才干势力也是不得不深作考量的要点。
这李伯山入此年岁虽然不久,但却出事干练、势位进勐,世道之内许多名臣宿将都要避其一席,也获得多位强权大臣的激赏重用,若真强说有什么瑕疵,也只是优秀的不群于众,须得亲近者关怀遮护,才能免于邪心歹意者嫉恨迫害。”
“这又算是什么问题?谁家户中招此贤秀郎君,门庭能不增辉?我家虽然不以权势称着,但也会给亲近少流关怀呵护,让他能专注于事、闯荡上进!”
在席一名鹤发富态的老妪笑语说道,脸上的皱纹都舒展许多,又垂眼望向在席一名打扮得秀丽端庄的少女说道:“三娘子巧在岁龄恰当,此事若成,可谓十足有福的人。你祖母都不是刻薄吝啬的恶长,等到娘子出嫁那日,且将我故时入户的吉物装箱带走,为小娘子新居增福。”
那位相亲女主的三娘子听到这话,顿时霞飞双颊、羞不可当,手捏着裙角衣带低下头去,却还不无忐忑担忧的小声说道:“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户内自家的计议,但这李郎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却仍不知……”
听到这话,户内众亲属们也都不免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