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接触下来,李泰倒不觉得独孤信是一个蛮横无理之人,今天突然暴躁的有点反常,也让李泰颇感奇怪。
“请问独孤开府,是否有什么疑情萦怀?若我智力堪使,一定为开府分忧!”
李泰略作沉吟后,便又抱拳说道。
“你?你先想好怎么应付侯莫陈事吧,他少年雄壮时远胜于你,兄弟俱一时英杰,家门也是镇兵中屈指可数的壮户。得罪了他,可绝不会像赵元贵那样可以轻松勾销!”
独孤信讲到这里,脸上躁情便收敛一些,大概是觉得李泰现在的处境较他更加为难而得所慰藉,转又呵呵笑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劝你啊,若其所言那名胡酋不干深计,最好还是听从尚乐指令,帮他剿除。”
话题又转回自己身上,李泰略作思忖后便摇头微笑道:“怕要有违独孤开府指教了,人间道理不唯强权独可伸张。若不然,东朝贼势汹汹,天下岂有此关西群众立足之地!
诚然我于人间未称雄杰,但若只是遇强则折,彭城公虽然豪强可畏,也未必有机会在我面前逞威!若彭城公所计能深益北境边防,我自当惭然告退,但若仍在此时位一日,彭城公意欲如何便不入此方寸之内。”
话说白了,侯莫陈崇虽然挺牛逼,但放在整个天下又算老几?我要真怕跟强人干仗,早在关东就给高欢的小伙伴们跪了,轮得着你们武川豪强对我颐指气使?
独孤信听到李泰这一回答,脸上那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容微微收敛,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人心确如铜镜,常拭才可常新,杂尘积垢,总是难免埋没本心啊。懒与少徒论道,已经许久不闻警言直声了。
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能职守本分、兴治有术,也不必畏惧邪情夺势。彼类若能担当,不必因势胁我。大统难弥,各拥一天,谁又比谁更加雄大?但求能容于道,不求能容于人,如此才能保留一份率真本质。”
李泰见独孤信刚才还愤满浓厚,听他瞎扯几句后便开始自己脑补鸡汤,也隐隐猜到独孤信所面对的困扰应该不小,单纯凭其势位已经不好解决,还要增强自己的心理建设。
能让独孤信忧愁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当然不多,那就得是整个西魏最上层的权势倾轧了。
道理自有千百种说法,但归根到底还是在自身,李泰懒得搭理侯莫陈崇对他职事的指手画脚,归根到底不还是因为侯莫陈崇不行?
他自己都说了若能完全扫除北境贼患,哪还有李泰恃之立功的机会,现在李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