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发现,这一个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竟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的脸庞让杜仪甫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用最坚硬的大理石,请最高明的能工巧匠,一点点刀凿斧刻出来的石像,在台灯的照耀下,更散发出一种古铜色的光晕。在斜飞似剑的两条浓眉下,和高耸的鼻梁上,是一双犹如浸泡在葡萄酒中的孔雀胆,美丽而危险。而他那厚重的嘴唇上,那两条微微勾起的弧线,更在向任何一个人宣示,它们的主人,是一个拥有绝对坚强意志,面对任何困难,都绝不会退缩的男人!
但是最吸引杜仪甫的,还是这个男人的气质。杜仪甫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同时把凝重与灵动这两种皆然相反的元素同时融合在一起,只要看到这样一个男人,杜仪甫就不由自主想到了义父杜月笙最喜欢说的两句话不动如山,侵略如火!
不需要任何理由,杜仪甫的直觉,就在对杜仪甫呐喊:“小心,这个男人,绝对只能成为朋友,不能成为敌人!”
这个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一点点嘶哑,更带着一种浓浓的,无法压抑的悲哀,“我没有带任何武器,我这次深夜冒昧来访,只是有一事相求。”
看着对方为了表达没有危险,而平摊在办公桌上的那双手,这一双手没有一丝颤动,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更蕴藏着可怕爆发力,再看看他别在胸前的那朵小白花,杜仪甫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把它从肺叶里吐了出去,在这个时候,他已经隐隐猜出了这个人的来历。
直到这个时候,杜仪甫才敢确信,自己的命真的保住了。直到这个时候,杜仪甫才注意到,他背后被汗水渗透的内衣,整个贴在背脊上,带来一种粘粘腻腻的感觉,让他混身发痒。但是杜仪甫仍然保持着平淡的微笑,让人根本无法捕捉他的内心活动,“你是孤军营的人!”
杜仪甫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拥有一股太坚硬的气息,明眼人都知道,只有最优秀的军人,才会拥有这样的气质,而放眼整个大上海,只剩下孤军营里还有中[***]人。
对方毫不迟疑的点头,“是!”
“既然有事相求,”杜仪甫打量着面前这个二十出头,却给了他太多震撼的年轻人,淡然道:“总得报上自己的名号吧!”
“雷震!”
杜仪甫听说过这个名字,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杜仪甫必须承认,谢晋元这几年没有白过,真的培养出了一个相当优秀,很可能会青出于蓝的徒弟!而且杜仪甫还得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