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才朝前面那人挥挥手,后者躬身拱手,而后转身从窗户飞身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黄青山踉跄站起,推开旁边的书柜,里面是一间密室,提着烛台慢步走入。
密室五步方圆,里面两边靠墙是两个大大的书柜,靠一侧书柜前面是一张长条案几。一张扶手椅,另外一面墙上挂着一张画像,是秀秀的。
黄青山提着烛台慢慢朝画像走去,画像上的人儿身处在一片薄雾中,云鬓轻笼,一直珠花簪将小脸衬托得格外娇俏。人儿眉眼含笑,柔唇微张,欲语还休的样子。
身上穿的是极其普通的斜荆蓝底碎花曲裙,左手正轻轻理顺耳际发丝,露出葱白样的手腕最让他感觉心中刺痛的是对方手腕上那一直银镯子。
不得不说做这幅画的画师水准极高,就连手镯上镂刻的龙凤图也隐约可见。
这,正是他在并州城外,第一次见到秀秀的场景。当时,应该说他比沈薇还早到一步,只不过没有过去而已。
黄青山伸手轻轻覆上画像,从手腕到颈脖到脸庞到眉眼到云鬓眼中尽是深深的思念,“呵,今天你做了别人的新娘了你终于做了别人的新娘了你一定很幸福吧?他一定会给你幸福的对不对?”
黄青山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着,哽咽的难成一句流畅的话。
“我知道错了,是我错过了你谢谢你给我最后的安慰,让我可以靠回忆里你给我的拥抱继续生活下去呵,我为什么要给你休书?你知道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
“哦,对了,休书秀,你不是说要和离吗?你不是被休弃之人对了,应该是和离”
黄青山语无伦次,哽咽出声。
痛,现在的他才感觉到痛彻心扉。
不知过了好久,他木然地转身,来到案几前,坐下,展开一张宣纸,从茶盏里倒出一缕水到砚台里,拿起石墨开始细致地磨墨
马车停了下来,秀秀感觉心里噗通噗通地跳,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袖。她坐在马车里,没有动,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蓦地,她想起什么,一把抓起旁边的红盖头,抖索着手盖在头上。想了想,又整理了一下被她揉皱的嫁衣。
这一路上,尽管上下马车数次,但是两人都非常有默契地打扰之间的这种“平静”,而现在,小院在望,她禁不住慌乱起来。
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
秀秀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七年前成亲的场景。或许是太久远了,或许那些压根就没有在她心底留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