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时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刚才她的电话内容,他无法回避,一字不漏地听得清楚,包括电话那头的咆哮。而此刻,她就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在灯下有淡淡的剪影。她低着头,乌黑的眉头,干净的眼睛,显得那么温柔。她说尚有余力,就要去保护美好的东西。细细白白的手指握着笔,那是一种与她的性格完全不同的纤柔。
应寒时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吻。想起她清甜柔软的气息,那晚那样的黑。她在他怀里,任由他扣着十指,小小的舌头,与他纠缠着。
他的目光,静静滑到了她的唇上。
槿知原本低头写得认真,忽然间眼眸一怔,盯着桌面,半阵眨都没眨一下。握笔的手指,也慢慢捏紧了。
应寒时察觉了:“怎么了?”他很快明白了:“你看到了什么?”
槿知却不回答。
然后应寒时就看到极少脸红的她,脸竟然明显地红起来,几乎是满脸通红。
她不看他,霍地站起来,将桌上的卡片往包里一扔,背起来就要走:“我要回家了。”
应寒时有些发怔,但还是立刻站起来:“那我送你。”
槿知一下子转头看着他:“不许你送!”
应寒时:“……”
转眼她已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
天空依旧飘着小雨,槿知刚跑出别墅不久,旁边就恰好驶来辆要出去的出租车。她立刻上了车,坐稳后回头,就见夜雨飘摇中,应寒时居然追了出来,他站在路边,看着她上了车。
出租司机也注意到了,打趣道:“呦,这又是一个跟男朋友吵架的啊。姑娘,你男朋友很帅啊,看着多可怜啊,早点原谅他吧。”
槿知没吭声。
“去哪儿啊?”司机问,“下雨了,路可不好走,到处堵着呢。”
槿知静默片刻,答:“送我去渡轮吧。我坐船过江。”
“好呐!”
雨下大了。
槿知始终望着窗外的霓虹,直至抵达江边的渡轮入口。
夜色下的长江,更显水面宽阔厚重。尽管已有数条长江大桥和过江隧道,渡轮这种古老的方式,依旧保留着。
小时候,槿知就经常跟着母亲坐渡轮过江。
心烦意乱时,她也会来。
掏出两块钱,在窗口买了张票。她随着人流,走下长长的甬道,过了闸门,进到了停靠着的渡轮里。
下雨天,渡轮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