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吃惊非小,说道:“怎么会如此?”
周忱说道:“陛下,从永乐年间,就有勋贵求盐引,太宗仁宗宣宗虽然屡屡拒绝,但是也准了不少。”
“天下盐产量是有
数了,这些亲贵加入,那些没有背景的小商人,自然往后排了。”
朱祁镇一时间默然。也有几分惭愧,因为他也批出过盐引。是他姐姐常德公主所求,朱祁镇抹不开面子,就批了。
但是而今想下内阁,这简直是自己挖自己的根基。
他一笔下去,却不知道多少小盐商就要往后排多少时间。而如果天下盐引都被大盐商所垄断了,对朝廷是好事吗?
周忱似乎还不想放过朱祁镇,继续说道:“此乃盐商之苦,却不知道盐商之苦,却万般比不上灶户之苦。”
“本朝沿用前元之制,将沿海煮盐的灶户,特别编户,免去其他杂役,唯有煮盐而已,洪武之时,与宝钞做工本。永乐之时,定每户定额。而有了定额,多出定额之外,叫做余盐,朝廷规定余盐一律高价买入。”
“只是而今却是空谈。”
“因为朝廷而今给予灶户的工本钱,还是宝钞,而余盐更是空有价格,从来没有给够过。”
朱祁镇似乎不会说话了,口中说道:“怎么会如此?”
如果第一句怎么会如此,还是吃惊,而这一句,却是深深的绝望了,这就是大明天下,这就是为天子牧民的百官做出来的事情。
朱祁镇更是想的出来,那些灶户如何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宝钞擦屁股都嫌硬,余盐根本不给钱,或者说给一点钱。
偏偏是有定额的,完不成定额,定然会有责罚的。
恐怕一家老小,终日煮盐,连盐都不敢吃。
遍身罗倚着不是养蚕人。
周忱的话还是没有结束,说道:“于是私盐兴起,灶户私下将余盐卖给商家,官盐的销路就受到了影响。”
“国家赋税,岂能不受影响?”
“而今盐税没有大降,只是朝廷还算清明,国力还足以支撑,一旦遇见什么大事,盐税就是先崩溃的一个。”
“臣不仅仅是为国家开源,也是为国家巩固根基,这才多少年,陛下就忘记了,黄巢,张士诚都是一些什么人了吗?”
朱祁镇心中猛地一惊,黄巢是什么人,是盐贩子,而张士诚是什么人,是灶户。
甚至朱祁镇自己也感同身受,他如果不是穿越到皇帝身上,而是穿越在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