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愉说道:“臣以为久旱不雨,当主刑狱之中有奇冤未雪,臣分管刑部,第一件事
情就是清狱。”
朱祁镇听了,心中更是厌烦。
你想清狱就清狱吧,将这事情与旱情扯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朱祁镇之前已经听过曹鼐说过,河北这一代的气候特点,春旱几乎是经常性发生的,说不定就被他哄了。
朱祁镇陡然想起,之前地震就说有人说,这乃是太皇太后主政,阴阳不协的原因。
但是朱祁镇心中虽然恼火,但是却不能发作。
因为这一件事情,并非马愉一个人这样想的。这是这个时代通用的价值观。甚至太皇太后心中未必不是这个心思。
朱祁镇一个人怎么想并不重要。那么他是皇帝。
杀死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想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却是很难的。朱祁镇只能客套说道:“那刑部就交给马卿了。”
马愉又是一字一板的说道:“有臣在,决计不会让刑部有一例冤狱。”
朱祁镇心中安慰自己,暗道:“如果这马愉真能做到这一点,朕也容他在内阁了,否则-----”
朱祁镇很明白,在他被杨溥套出心思之后,眼前这个内阁就已经成为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内阁,决计不可能如杨士奇一般稳定十几年。
三年之内,不,或许到了明年,就会有一次大动。
只是谁去谁留,就要看谁手段高明了。
朱祁镇终于将内阁大员召见完了,又一一详谈之后,立即对身边的人说道:“去司礼监,让他们将明代的奏折,快点送来。朕要看。”
朱祁镇准备明日出宫。却看看卢沟河工程到底成了什么样子了。
正月末,春天的气息缓缓而来在,积雪都融化了。
朱祁镇带着锦衣卫,御前司护卫仪仗,足足有三千人,这才出宫巡视。
杨士奇坐镇内阁,杨溥也老了。朱祁镇让他休息,朱祁镇就让曹鼐陪同。朱祁镇的仪仗出了宣武门。
一行人走了一天,就到了卢沟河大工之处。
从远处看看,只见人群聚集一团团的,至于更远处的河堤,却不像是河堤,却好像是高高的土丘一般。
只是这土丘绵延很远,一眼看不到尽头,又好像是城墙一般。
朱祁镇骑在马上,却见周围人山人海,不知道多少百姓的簇拥过来。扶老携幼的远远的看向朱祁镇。
朱祁镇的仪仗将他们挡在百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