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运到天津可行不可行?”
李时勉沉吟一会儿,说道:“臣
不敢妄言,因为新安交易粮食的并不多,不,应该说是极少。根本没有人愿意在新安交易粮食,最多是船上所用而已。”
朱祁镇自然知道,出海是要赚钱的。
如果是太平时节,广东自然不是需要粮食的,运输粮食简直是赔本买卖。
“至于从海外直接运输到天津,臣也不清楚其中可行不可行。”
“但是天下承平日久,粮价最低时三百文一石,民间绝非没有粮食,而南方尤其是如此。陛下之意臣知之,欲以海外粮食济河北。”
“但是以臣之见,海外粮食未必可得,但是广东粮食却足以依靠。”
“而今方才正月,距离南方起时,还有一段时间,臣愿意星夜南下,十几日之内赶到广州,以海关存银就地购买粮食。虽然广西用兵,广东粮食有些增长,但也决计不会超过五百文每石。也就有一两银子两石米。”
“一百万两足够买两百万石粮食,解朝廷燃眉之急。”
“只要陛下信臣,臣愿意身家性命担保,南方大盛之时,就是臣从天津运送粮食到的时候。”
朱祁镇听了,心中感动不已。
李时勉对这一件事情其实是没有把握的。
他仅仅是在新安待过几年,听他所言,他其实并没有出过海,而新安那边也没有现成的船只。过去还要找船。
而南方来的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
李时勉从北京赶到广州,平时走两个月都未必到,而今却要十几天之内赶回去,这简直是在拼命啊。
为了一个可能,毫不犹豫的舍命为之。
这样的大臣能有几个。朱祁镇敢说,李时勉此刻决计没有想过自己的前程。也没有想过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他又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无非是想这一件事情,他最合适而已。
那就当仁不让。
太皇太后从几乎所有官员之中,挑选了李时勉当朱祁镇第一任老师,自然是没有选错。
朱祁镇一瞬间有些不忍心,一个六十六岁的老人如此。因为毕竟这仅仅是一个可能,虽然正统四年的似乎在夏秋都下完了,整个冬天三个多月一点雨也没有。
但是说不定春天来了,就有雨了。
王直所言仅仅是一个可能。
让李时勉用命去压这么一个可能,朱祁镇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