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新安一县收上了赋税,几乎能顶的上广州了。这还是,李时勉在新安开海的时候,事事谨慎,盘查极严。
限制很多人冒充。
如果放开之后,这赋税恐怕要打着翻上升。
南方对开海一事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就是明证。
但是有一个爱折腾的上司,还是让下面的人感到难受。
于谦说道:“陛下准备何处下手?”
朱祁镇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朕欲治理天下,先从北京开始。北京城中,鱼龙混杂,就如治安一事,各方都能插手,就造成了各方都不管。”
“所以,朕想将北京城中治安之权,全部归为顺天府下面。从今日开始,六部,锦衣卫,东厂,五军都督府都不可以绕过顺天府插手京师治安。”
“先生以为如何?”
于谦立即明白,心中暗道:“陛下简直是拿我放在火炉之上。”如此一来,于谦不知道要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只是于谦并不在意。
他早就想在北京城中做一些事情。只是多方掣肘之下,才不了了之。
于谦说道:“陛下准备让臣做什么?”
朱祁镇说道:“朕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官无封建,但是吏有封建。太祖虽然有善法,不许官员随意下乡,但是各级小吏,却代替官员的作威作福,欺上瞒下,为恶之甚,还胜过贪官污吏,于先生觉得是也不是?”
于谦久历地方,对地方情弊知道比朱祁镇要深多了。说道:“却有此事,还有不是官员根本就是当地老吏之中的傀儡。”
“最后即便下狱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这些奸吏串通上下,狼狈为奸。”
朱祁镇说道:“而且虽然朝廷爱惜百姓,未必简官,一县的经制官不过数人,但是白役却有数百,乃至上千。”
“这些不食朝廷俸禄,唯以残民为是。”
“百姓苦吏甚于苦官。”
于谦心中暗道:“却不知道,是那位为陛下智囊,这番话,绝非久居宫中陛下所能说出来的。”
不是不对。
而是太对了。
很多事情,地方官都明白。但是为官之道,从来是欺上不瞒下。甚至说杨士奇未必了解的这么清楚。
因为杨士奇久在中枢,对地方的情况,未免隔了一层。
唯有于谦这种久历地方,堪称干吏之才清楚,他比朱祁镇更清楚的。但这却是公开的秘密,未必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