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一句“冯丰”这么微弱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黄晖,醒醒呀……”
“黄晖,我们快要到家了……”
“黄晖,我们不是要去丽江旅行的吗?”
“黄晖,你睡着了吗?”
“黄晖……”
她喊得声音都嘶哑了,雪花堆积在脸上,也感觉不到冷。仿佛过得一万年,一切都结束了。流在脸上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黄晖的热血。她不愿抽出手来抹一下眼睛,热乎乎地粘着,仿佛只遮挡得片刻的视线,黄晖就要不见了,消散了。
她只拼命地喊“救命啊,救命啊……”
“黄晖啊,黄晖……”
除了这两种声音,她再也不知道自己的喉咙还能发出什么声音了。
人类的语言已经穷形尽相。
然后,她紧紧抱住黄晖,自己也睡着了……
睡着了,就安全了!
不远处,有被惊动的保安跑来的脚步声,随后,警车的声音、120的声音,终于划破夜空……
保安围着,两拨人马几乎是同时赶到,警察拼命拍照,穿白大褂的医生,手摸在黄晖的鼻息上,摇摇头,叹一声:“没用了……”
然后,众人的目光看向和他抱在一起的女子,虽未受伤却一直昏迷。
一名警官上前欲分开二人。可是,女子的手紧紧抓住男孩子的手,抓得太紧,完全无法掰开。女子处于昏迷之中,要强行掰开,只怕会令她受伤。
没法,只好将两人一起抬上了担架,放入了救护车里……
冯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
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
雪白的病房空无一人,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里。
她翻身坐起来,想起什么,大喊一声:“黄晖……”
门应声开了,是黄晖的母亲,双眼红肿,苍老得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
“小丰……”
“黄晖呢,黄晖呢,我要见黄晖……”
黄太太摇摇头,泣不成声:“小丰,黄晖他,黄晖他……已经去了……”
黄晖去了!
黄晖死了!
就是这样!
她想哭,怎么也哭不出来;想笑,也笑不出来。声音嘶哑了,喉咙里叽里咕噜的,仿佛并不曾出声,只是某种干嚎。
“小丰……”黄太太担心地看着她,“孩子,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