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西军军卒抬着两块木板,木板上躺着两名西军军卒尸体。
这便是在冲突中不慎殒命的西军老卒。
西军军卒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将韩世忠营地的辕门给死死封堵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韩世忠披甲仗剑凝立在寒风中,他的身后站着一排排义愤填膺的东军军卒。
韩世忠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刚从种师道那里回来,为了顾全大局,确保两军友好,他主动带着惹事的军卒(其实是被动反抗)前往种家营中致歉,而种师道也答应压下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没有一个时辰,西军却又闹腾起来了。
而且声势浩大。
虽然现场没有一个西军统制以上的军将带队,但傻子都能明白,此事若非经过了西军大将的默许,焉能爆发起来。
西军中,一个三十来岁营指挥模样的低阶军官手持长剑,在辕门外振臂高呼道:“兄弟们,这是你我的同袍啊,没有死在抗金的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东军真是欺人太甚,不交出杀人凶手,我们绝不答应!”
这厮显然是个关西大汉,身材粗壮,但眉宇间眸光闪烁,又显示出他有几分油滑之气。
“杀人偿命!”
“俺们为朝廷卖命,到头来就落得这么个下场吗?”
“老子不干了!反他娘的!”
“我们要见燕王,当面问问燕王,凭什么都是大宋朝廷的兵马,我们西军样样不如他自个的心腹!”
“凭什么东军发饷过个好年,俺们却得忍冻挨饿!”
人声鼎沸,情绪激动的西军军卒如浪头般开始涌动起来,有些胆子大的竟然开始冲击破坏韩世忠营的辕门。
到了眼下这个时候,乱军即将一轰而入,哪里还能讲什么道理。
韩世忠自立即命所部备战,营地中苍凉的军鼓响起,一队队东军或奔跑入列,或翻身上马,现场有条不紊。
而在北方,岳飞和索超的两座大营,已经完全做好了平叛的准备,就待王霖一声令下,就要席卷种师道所部,将这个喜庆祥和的除夕夜变成血腥的修罗场。
……
种师道营。
折可求和姚古几人面色复杂,凝望着前面不远处嘈杂不堪的韩世忠营地,两千西军老卒去东军营地闹事,岂能瞒得住西军诸将。
但这是种家军的嫡系本部,他们也只能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