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吃不好睡不下,心里想霖郎这番为奴受了冤屈,心都快要碎了……这回趁给夫人买胭脂偷跑过来,奴把头上的银钗子当了,给牢卒使了些钱,才肯让奴进来。”
“难为你了。等我出去,给你买金钗,让你穿金戴银,过上好日子!”
王霖真不是忽悠。
他只是给小娘坚定信心。
潘金莲勐摇头:“奴不图那些的,奴只想跟霖郎在一起好好过一辈子,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呀?”
想起两人如今前途未卜,又想起那老东西明着暗里的逼迫,潘金莲悲悲切切,转眼抽泣成梨花带雨,打湿面巾。
王霖叹口气,她的哭声险些让他破防。
果然千古尤物。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金莲你不要怕,莫须有的事根本定不了我的罪,我很快就会从这里出去。”
安慰着小娘,他旋即低头看了看凌乱肮脏的天蓝色儒衫,掀开里面的白色内衬,果断掀起用牙咬住,用尽全力扯下一大块来。
然后又忍痛咬破中指,在白布上奋笔疾书一会,写了一封歪歪扭扭的血书。
“金莲,你帮我把这个想办法送到郓城县西溪村保正张胜的手里,他是我娘舅,他看到信自会去托人救我。”
“霖郎,郓城离此数十里,奴一个妇道人家,又被主家盯着,可咋个去送信?”
“我家邻居武大郎,为人急公好义,与我关系不错,你去找武大,他一定会帮忙。”
王霖将声音压极低:“我在我家壁龛里藏了十两银子,本来是准备娶你过门用的……你取五两给武大做盘缠,另外五两你留身上备用,以防万一。”
“奴省得了。”潘金莲顿欢喜起来,原来霖郎早打谱娶她过门,感动得眼泪婆娑:“霖郎,你对奴真好……”
王霖脸微红却也心安理得,反正这是他未来会做的事也不算哄骗,他立即将血书叠起递出去,认真叮嘱道:“那老贼逼迫你,你照实向妒妇余氏诉告,他就不敢了。”
“若他又逼你嫁人,也无须乱了分寸,只要虚与委蛇,拖上个把月,我必会出狱救你脱身。”
“金莲,今生今世,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霖郎,奴家宁死,也绝不让那老东西得了逞……”
潘金莲银牙暗咬,含泪伸出葱白纤纤玉手接过白衬,王霖毫不怀疑她的坚决,因为目前她终归还只是个初尝热恋滋味的无暇少女,并没沾染上太世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