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可别再送啦。”
亦扬与他寒喧了一阵,道出来意:“我近日机缘巧合,收了大半只汝瓷碗。”
陈千树笑容一敛:“汝瓷的?拿来我看看。”
亦扬推了只小盒子到他跟前,深红色的丝缎里躺着破损的只天青色的莲花小碗。
陈千树眼睛大亮,他戴上付白手套,万分小心的拿在眼前观察。
好半晌,他才轻轻一叹。
亦扬吃不准他的判断,笑道:“这只小碗,我也没花多少钱。”
陈千树看着他:“没花多少钱,花了是几钱?”
亦扬心想难道真是赝品?
“三千。”
陈千树立即道:“五千。我收了。”
亦扬捧着杯子,轻轻咳了几声。
“不是吧陈伯伯,这还真是汝瓷的不成?”
“那还有假?”陈千树嗔道,“你看这颜色,看这玉光,看这形制,真品无疑哪。可惜啊,损了小半,不然价以十万计起。”
亦扬笑容更深:“我还是第一回看到民窑的汝瓷。”
陈千树摇头,眼中闪过丝狡黠:“谁说这是民窑烧制的?”
亦扬吃惊:“没见碗底有印章啊。”
陈千树问了句:“这东西,你是在哪里收到的?我猜猜,广州?不对,瓷器这么干净,是在福建那边收的吧?大概率是瓷窑街那块地吧?”
亦扬惊叹:“您老神了。”
陈千树抿口茶,悠然自得道:“这里头有个故事,你听听就好。我也不确定真假。”他顿了顿,“北宋灭亡,汝瓷官窑人逃窑毁。但是在汝窑界一直有个传说——窑人逃走前,带走了一窑刚烧好的汝瓷。”
还有这种事?亦扬震惊:“您是怀疑这个就是——”
“官窑和民窑色泽釉光区别明显。没法子,民窑的材料肯定比不上御用的。但是这只小碗的成色,绝对是官窑出品。之所以没留下印章,那就得问问当年负责烧瓷的官员和窑工了,为什么要把它们带到福建?”
亦扬了然:“走私?”
陈千树轻叹:“乱世之秋,大厦将倾,这种事也不罕见。官窑不好出海,当然只能冒领民窑的身份了。”
亦扬沉默。
陈千树又道:“今夏有件事不知你听说没,在福建瓷窑街发现了一个废弃的老窑,里面装的全是汝瓷碎片。”
亦扬蹙眉:“没怎么听说。”他失笑,“难怪您一猜即中它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