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得罪的人就是那几个弟兄。难道说因为打了一架,他们之中就有人对亲兄弟下如此毒手?
天家亲情淡薄,可正是如此,景明帝格外忌讳兄弟相残。
派出死士,匕首淬毒,这与打群架的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景明帝越想越恼火,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对刑部尚书三人道:“此事你们不必再插手,就交给锦鳞卫彻查吧。”
郁谨听了唇角微扬。
不管谁来查,查出多少,反正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说儿子受了委屈找老子告状准没错。
刑部尚书三人一听,求之不得,赶忙应下。
可算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谁爱接谁接吧。
御书房内气氛有些凝重,景明帝沉着脸瞥了潘海一眼:“潘海,去问问窦尚书,燕王府他准备留到过年自个儿住吗?”
刑部尚书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暗道工部尚书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好了,你们退下吧。”
“臣等告退。”
眼看郁谨准备随刑部尚书三人一同退下,景明帝抬了抬眼皮:“老七,你留下。”
在刑部尚书三人异样的目光下,郁谨停住了脚。
等外人退下,景明帝姿势微微放松,冷哼一声:“老七,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遇袭后为何会去顺天府报官?”
堂堂亲王,他的皇子,居然像个升斗小民跑去报官,他几乎能想象出当这小子表明身份后那些人的表情。
“你是何方人士?”
“出身皇室,家父当今天子。”
只要这么一想,景明帝就觉得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郁谨沉默了片刻,抬眼看向景明帝:“儿臣也不懂遇到这种事该如何是好,首先想到的是报官。”
少年眉眼精致,气质如高山白雪般干净清澈,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而令人感到赏心悦目的人或物,总是受到偏爱的。
景明帝看着风姿卓绝的儿子,忽然就想到了他飘零宫外十多年,尤其到了后来一直远在尚未开化的南疆,不懂规矩实在寻常不过。
他怎能苛求一个养在山野间的孩子如在宫内长大的人那般懂得眉眼高低呢?这就像嫌弃野狼不吃草,不是明君该干的事。
“咳咳,等你入住王府就会有属官,到时候自会有人替你料理这些事,以后断不许再胡来。”
“儿臣知错了。”郁谨认错相当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