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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义更是目眦欲裂:“贱人——”
“放肆!”座下两人异口同声怒斥,同时惊堂木拍响。
池长庭掀了掀眼皮,有些意外。
这两人,竟是东宫舍人闻礼和大理少卿许航。
若说许航出声怒斥是为维护公堂肃静——也不用那么愤怒,而闻礼眼里向来只有东宫,这回竟然会如此失控地维护一名女子。
池长庭当然不会肤浅地将两人的失态简单归结为爱慕,这样的不容亵渎,起码也得是仰慕了。
又将目光移回白衣女子身上。
这白衣女子,应该就是昨日持东宫玉牌求见的那名女子。
持东宫玉牌的女子,闻礼认得不奇怪,许航也认得?
池长庭正猜测着白衣女子的身份,忽然瞥见朱弦也悄悄去看白衣女子,明眸流盼,鲜活得不行,哪里还有刚才的柔弱堪怜模样?
这姑娘也真是心大……
池长庭心下无奈,冷冷地看着她,直看到她恍然回神,继续耷拉着眼皮拿出合格的受害者姿态。
目光再回到白衣女子身上,池长庭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相较于许航和闻礼的愤怒,白衣女子的反应却很平静。
“朱姑娘因为自保手刃歹徒,岂能因此获罪?在座诸公或已有妻女,或将有妻女,如何忍见?”
公孙义赤目怒瞪:“简直胡言乱语!杀人偿命,自古天经地义!休要巧言惑众!”
白衣女子轻叹一声,道:“八年前我未能将公孙正德绳之以法,放任他为非作歹八年,乃至八年后再次伤害朱姑娘,已是一生所愧——”
她突然抬手取下帷帽,随手丢在地上。
她从上堂便一直戴着帷帽,不露真容,且太子殿下对此持默认态度,这是神秘,更是身份不俗。
此时摘下帷帽,露出的真容清淡得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帽下只简单盘了个道姑髻,发髻被帽子压得有些乱,但丝毫不影响她面容的宁静。
算不得十分貌美的女子,甚至也不够年轻,然而双眸静远,若有山河与日月。
她撩起袍角跪下,抬起头,神色淡淡:“吴县陆子衿,愿请明公正审!”
一时间,满座哗然。
吴县陆子衿!
居然是吴县陆子衿!
果然是吴县陆子衿!
……
“爹爹!”
池长庭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