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萧瑟,庭院清寒。 池棠推门而入,里面空无一人。 雪白的墙面,碧萝已枯,院中的石桌上干干净净,没有黑子白子的交映。 池棠站在门口往里望去,只觉空洞洞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大姐姐?”她轻唤了一声。 “池姑娘,我家主子真的已经走了。”青衣在身后说着。 池棠抿着唇往里走。 堂屋内,桌椅壶盏各在其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池棠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觉得处处冷清,没有家的感觉。 或许她从来没打算在这里常住,所以才走得这么干脆? 那她又为什么回来呢? 是为了爹爹吗? 可是她又为什么走了呢? 池棠摇了摇头,想不通。 她转身走进书房,架子上的丹青颜料没了,书案上也是干干净净。 以前她每次来这里,书案上或多或少都会放着几封信,她不是爱窥人隐私的人,从来不会去看信封上的字,直到那一次看到了爹爹的笔迹。 后来大姐姐再也不会将书信放在案头,好像怕被她看见什么似的。 其实那封信就是爹爹写给大姐姐的吧? 没有署名,用了不常用的草书,传递的会是什么内容? 池棠怔怔地走出书房,脚步微顿,又慢慢走进了卧房。 那张她经常午睡的床上整整齐齐铺着被褥,床头架子上挂着巾帕,搁着洗脸的铜盆。 就这些了,也没了她最后看见的那件火狐裘。 池棠突然心里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不是说那件火狐裘是送她的吗?怎么也没留下? “她去哪儿了?”池棠闷闷地问道。 身后青衣沉默片刻,答道:“属下不知……” “她什么时候走的?”池棠又问。 青衣仍旧沉默片刻,答道:“池姑娘失踪后的第三天,主子令属下跟随池太守去吴兴,他自己也……离开了……” 离开了…… 她为什么离开了?她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留就离开了? 池棠走出卧房,走出堂屋,透过院门望着门外的荒芜,突然觉得很累,索性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抱住膝盖。 突然,眼眶一热,泪掉了下来。 就这么走了,原来大姐姐一点都不在乎她…… 青衣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不理侍女劝解、顾自哭成一团的池小姑娘,正琢磨着这事该怎么告诉太子殿下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 她直起身,刚拿出防备姿态,就听见脆生生的一声:“阿棠!” 跑进来的是陆子衫。 她看到池棠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先是一愣,随后大怒:“不许哭!这种没良心的人,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好哭的!白瞎了你喊她那么久大姐姐,她管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