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亲自在高台上为功臣亲手炙羊。”
陆子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着点了头。
宁远国是不是有这么个庆功传统她不知道,但烹茶这件事毕竟是她理亏,崔久趁机提出别的要求也无不可。
何况这要求并不算过分。
只是有功的也不止崔久一个,陆子衿索性把郭凉、邓卫等人都喊上,登高台,架篝火,炙烤嫩羊。
她才刚握上木叉,就被邓卫嚷着“怎么能让女人干这种粗活”抢了去。
接着,一路闷闷不乐的崔久也默默上前帮忙。
大约是生气了,看也没看她一眼。
陆子衿觉得有些好笑。
这种借机独处的把戏,要么用来对付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要么就是你情我愿心照不宣,想哄她?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就算没有两个人长时间的独处,短暂独处还是能捕捉到的。
邓卫和郭凉同下属将领喝酒时,崔久突然开口:“陆使一心为公,当真没有一点私?”
说话时,瞥了她一眼,手中翻烤的羊肉没有停下。
陆子衿看着他手中翻烤的羊肉,笑道:“人怎么会没有私心?”
他蓦地停下动作:“你的私心是什么?”
“功成名就。”她说。
人怎么会没有私心?
她自幼颖悟,喜读诗书,加上祖母刻意的栽培,至十二岁上,便才名远扬。
读书启智,也令人不甘困囿,于是她走出了家门。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直至兴和二年,一纸家书,将她拉回现实。
身为女子,身为陆氏嫡长女,她的归宿,是联姻,是嫁人。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终点是嫁人。
那年她在京城偶然看到人群中光芒万丈的池长庭,心里又悲凉又嫉妒。
她觉得她也应该可以。
然而并不可以。
原以为自己将止步于此,幸运的是,她嫁的是郑余。
郑余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她一直这么认为。
他因为先天不足没有入仕,自幼陪伴他的除了药罐,便是家中藏书。
她这半生,遇到过许多才华横溢的人。
在她眼里,池长庭太过狂妄,萧琢不够自信,苏瑾为仇恨所缚,没有一个人能如郑余一般玉华温敛。
他是良师,是益友,是她命中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