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跌落的一瞬,她看到他睁开眼,目中警觉精亮,电光火石般一扫,旋即接住了她。
他神色恢复寻常,手背在她额上一试,松了一口气:“可算退烧了!”
“你怎么了?”她见他面上仍旧苍白,心里着急。
他将她扶回床上躺好,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颇有些气焰嚣张姿态:“我怎么了?为了给你续命,我可是耗尽了内力,没个三年五载恢复不过来了,你要对我负责!”
她结舌:“负、负责?”
魏少游理直气壮:“是啊!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你要还是死了,让我情何以堪?”
她沉默片刻,道:“为什么救我?”
她和他算不上多熟。
起初,她是池家的婢女,他是主家的贵客,尊卑有别,不过他性子好,和谁都能说上两句,对她也没什么特别。
只是每日清晨去厨房时,会路过他舞剑的竹林。
也只是顺路看上两眼,她不曾驻步,他也不曾停剑。
后来,她因身世引来阴谋算计,他受姑娘之托护了她一阵。
但他都是暗中保护,也没同她说过什么话。
只有第一次出门时,他叮嘱了一句:“多大的事都不能牺牲自己,那姓瞿的要轻薄你,你就给我使眼色,看我怎么收拾他!”
后来瞿文甫确实经常被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子砸中,被风中吹来的落叶割伤,还会遇到水面莫名其妙溅起水花湿了半身。
到真相大白那一日,他将瞿文甫狠狠揍了一顿,专挑脸上打,一边打还一边嫌弃:“大男人还卖弄风骚,丢不丢人?丢不丢人?……”末了又训斥她一句:“以后眼光好一点,好歹是池家出来的,不说比着池师兄来,至少也要我这水平吧?”
明明她当时心中是悲愤的,也被这一句逗得笑了。
后来也是他护着她离开危险之地。
但离开之后,他又扭捏着说了一句:“我就是听小师侄的安排救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得人相助,岂能不放心上?
她自是郑重拜谢,感激涕零。
后来才知道,他是怕她因恩生情,也是教人哭笑不得。
可如今这样拼命救她,怎么不怕她对他生情了?
“为什么?”魏少游愣了愣,随即正色道,“行侠仗义,哪有为什么?坏人都还活着,你一个无辜弱女子怎么能死?”
她笑了笑,道:“你救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