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对他们来说是鬼神一样的传说。
怎么会沦落至此?难道家破人亡不够,还要他亲身感受最耻辱的死法吗?
没人想到少年当中有一位顾家小少爷,更不会体谅他心中的感受,掌刑人熟练地将六人分别捆缚在不同的木架子上,一句话没问就开始执行鞭刑,第一鞭下去,晕过去的累奴就杀猪似的大叫起来,接着惨叫声响成一片。
没人敢反抗。
这是洗心院的规矩,不管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招或是不招,先要经受一番刑罚,鞭刑已经是是最轻的下马威了。
鞭刑之后,掌刑人命令少年们开口,却不说自己想知道什么。
少年们争先恐后地招供,什么都说,连自己曾经给韩机奴倒过茶都说,他们还以为出事的人是本院院管。
接下来,掌刑人要求少年们说说失踪的戚奴与谢奴,这又引出一堆细枝末节。
虽然都是些废话,掌刑人们仍不露声色,他们就是要从这些废话当中找出漏洞,看看谁是真正的知情者。
受刑之前腿还在发软,鞭子打下来之后,顾慎为的恐惧却烟消云散,皮肉之痛仅仅是疼痛,与他心中隐藏的痛苦相比微不足道。
但是他也大叫,也胡言乱语地招供,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刑室,第一次面对掌刑人,可是心中却出奇地透澈清明,种种花招在他眼中一目了然,他要装作与普通少年毫无区别,同时暗中进行观察。
问话的人都是小喽罗,真正的掌权者只有两个人,全都站在远处,显得事不关己。
其中一个黑衣黄腰带,瘦高,面色阴沉,显然是洗心院的管事者,另一人身穿灰色长袍,很矮很瘦,脸上一副深思默想的表情,像个学究。
他们都没有配带杀手标志性的狭刀。
讯问结束了,掌刑人们退到一边,果然是那两个人开口做判断。
“他们说不出什么,那两个家奴是单独行动。”瘦高的黄腰带最先说话,少年们心中一松。
“嗯,看来是这样,不过也不要大意,有些小孩子也是很阴险的,尤其是有大人教导他们的时候。”瘦矮的灰长袍随口说道,脸上还挂着一丝恭谦的笑意,好像他不是就事论事,而是在指出一个普遍事实。
“也有可能,这几个孩子进堡时间不长,接触的大人也不多,找出背后的人想必是很容易的,你说呢,郭先生?”
被称作“郭先生”的灰长袍露出极为明显的惊讶表情,“沈刀主,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