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
正如她为了皇上能豁出去,赵瑰为了亲侄儿,自然也是拼尽全力。
她坚持不回京,在祁阳待着,一定有她的目的。
皇太后当然看穿了赵瑰。
只是,先前那局面,根本不可能对赵瑰来硬的,只能顺着。
祁阳那儿成了拉锯的战场。
赵瑰想的是惹事,皇太后想的是,颜家人眼皮子底下,赵瑰按说兴不起多少风浪。
并非赵瑰没有本领,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皇太后若是知道,祁阳颜家那些亲戚,屯了个十年二十年吃不垮的粮仓,对赵瑰打开了仓门,她还管什么皇家威仪,她和辅国公早冲回祁阳城去了。
这事儿,终究是怪她算错了一招。
她的族亲们,对不起她的信任。
皇太后闭上眼,缓了一缓。
她在心里默默地、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事情有轻重缓急。
此刻追究平阳留在祁阳城到底对不对、该不该的,就像先前去琢磨皇上那态度好不好,都是分散重心。
无论是翻旧账,还是针对对方的脾气,都不是处理事情的好方法。
自我提点一番后,皇太后又重新睁开眼睛。
“皇上刚才说,工部那儿一时半会儿间怕是寻不出什么来,”她道,“如此可见,祁阳那儿的表面功夫做到位了。平阳前后总共住了这么些时日,她又如何能在祁阳官府、与颜家的注意之下,轻而易举地看出端倪来?”
皇上闻言,挑了挑眉:“您总不至于要替他们脱罪,说是平阳瞎编乱造的吧?”
再一次的,皇太后直接把皇上的恶意忽略掉,道:“哀家的意思是,平阳也许早就发现了祁阳的问题,她是带着问题、去祁阳找证据,而不是住进了祁阳城,才通过证据发现问题。”
皇上抿了下唇,这一次,许是听进去了些,他没有打断皇太后。
“平阳这么多年没有离开过京城,她到底从哪儿发现的问题?”皇太后设问,然后回答,“京城里,一定能寻到答案。工部这几年都毫无察觉,一定是他们找的方向和办法不对。
事已至此,工部继续找他们的线索,皇上得有皇上的应对。
谢羽向念之投诚,官州拦不住大军,从官州到京师,不过这么些路,谁去拦、怎么拦,这是皇上现在要考虑的。”
皇上直直看着皇太后,道:“难道不是先把祁阳掀了?您的族亲,朕要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