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已经入秋的飞门关,祁阳府的秋老虎凶悍极了。
唐筹眯着眼看了看毒辣的日头。
他的祁阳府,说小也算不得小。
平阳长公主要亲自来见班师回朝的大军,唐筹以为,起码得等到大军走到祁阳城附近。
哪里晓得,长公主很不耐烦,大军离两府的地界碑还有大半日的路程,她就在这儿等着了。
这位姑奶奶坚持,唐筹自然拧不过她。
反正早等、晚等都是等,干脆顺了她的心思,亦是一大清早就点人,一路随行来。
起初倒也还好,可等到日头爬到正中央,汗水就再也收不住了。
这一带官道,没什么大树可乘凉,那么多人都在大太阳底下。
官服严实,官帽更是让一身热气都笼在了脑袋上,全化成了汗。
边上,何师爷轻轻撞了撞唐筹。
见唐筹看过来,何师爷往背着的小包袱里伸手,将里头的东西露出一个角。
唐筹定睛一看。
嘿!
好家伙!
竟是一把蒲扇!
面上喜悦之情涌出,下一瞬,又垂下了嘴角,冲何师爷摇了摇头。
见何师爷不解,唐筹又朝长公主方向努了努嘴。
一把太师椅,正摆在路边。
椅子后头,立着两个侍女,亦是头发丝都粘脸上了。
长公主坐在椅子上,一点儿都没避着日光,只半垂着眼帘养精神。
金枝玉叶都晒着,他们这些官员先掏蒲扇,显然不合适。
何师爷领悟了,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因着姑奶奶在前,唐筹饶是热得头晕眼花,也没真扯开官服领子透气。
打开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囊,他问同知道:“大军还没有到吗?”
“应该快了。”
“再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何师爷也劝道,“就像六老太爷说的,若是能趁此机会,把长公主请出祁阳、请回京城,那倒是一桩好事。”
唐筹苦笑。
这前半句话,听着还挺耳熟。
当时他们随杨行人把长公主送出祁阳时,也是这么想的。
忍一忍,忍到官州,忍到把人交给谢羽,就一身轻松了。
实际上呢?
还没轻松多久,这姑奶奶又回祁阳来了。
他唐筹,寒窗苦读的那些年,也没跟着长公主爬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