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自己在科研上的接班人,杨拓是让人满意的。
他足够聪明,也足够勤奋,而且最关键的是,杨拓是个中国人。
作为一个久居海外的华人科学家,何子鸿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抱为祖国传薪火的想法。
之前在春宁的四季宾馆,他在林朔面前的表态并不是一种惺惺作态。
这次外兴安岭之行,他确实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
可是,王勇那具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就好像当头一盆冰水浇下来。
他开始质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让这些年轻的士兵,为自己牺牲的权力。
他自己不怕死,但不代表别人也要为他的科研理想而死。
这种自我拷问,让他寝食难安。
他是个学者,是个读书人,他这辈子虽然经常拿刀,但那是造福人类的手术刀,不是屠刀!
现在外面不知道潜伏着几个枪手,肯定还会继续死人。
何子鸿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帐篷里,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老师,你动摇了吗?”
帐篷内忽然传来的嗓音,让何子鸿全身一震,回过神来。
原来是杨拓,拄着拐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帐篷里。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刚才,老师你走神了。”
“你这个伤,怎么能随意走动呢?”
何子鸿站起身来,亲自扶着自己的学生,让他坐到之前自己坐着的折叠椅上。
“老师。”杨拓没有推辞,坐稳之后把拐杖靠在椅子边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何子鸿,“您还没回答学生的问题,您是不是动摇了?”
“哎。”何子鸿叹了口气,“我已经让元老院就俄罗斯派兵一事,进行表决了。”
“俄罗斯派兵?”杨拓眉头一皱,说道,“俄罗斯就是为了避免引起中国方面的误会,才委托国际生物研究会处理这件事的。现在元老院一旦建议俄罗斯派兵,不就承认我们对此事已经无能为力了吗?”
“杨拓啊,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何子鸿反问道,“我们被狙击手伏击了,现在整片大兴安岭,到底还有多少狙击手潜伏着,我们不知道。谁在对付我们,我也不知道。这种局势,本来就超出了我们国际生物研究会的能力范畴。”
“老师。”杨拓看着何子鸿,轻声说道,“这点小事,就让你打退堂鼓了吗?”
何子鸿愣了一下,他跟杨拓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