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释清躺了一会,却睡不着,问道:“你是要去帮助欢颜吗?” “鲍敦十有八九必败,渔阳不需要我的帮助。” “冀州军接连惨败,尹大人阵亡,渔阳兵将所剩无几,拿什么击败鲍敦?” “击败鲍敦的不是渔阳,而是追蹑其后的楚军。” “咦,怎么还有楚军的事情?”张释清更感兴趣了。 “一强居中,群弱环绕,当各个击破,必先安稳之,再激怒之,后讨伐之。鲍敦意欲争夺天下,而以为楚王不知,正是中了‘先安稳之’的计策。” “再激怒之呢?” “办法很多,其中之一就是接受渔阳的归顺,禁止鲍敦进攻,鲍敦不得冀州,必然大怒,或是抗命不遵,或是直接反叛,楚王就有理由‘讨伐之’。” “这么麻烦?” “若不如此,鲍敦一灭,群雄必然各生警惕,楚王平一乱而生多乱,殊为不智。” “楚王真有那么聪明?” “他若没有这份聪明,如何当得了群雄霸主?如何击败宁王?” “你见过楚王,说他聪明,那就是真聪明。可渔阳好像还是保不住,鲍敦肯定会先攻下渔阳,再调头去与楚军交战——哦,这正是楚王之计,用渔阳做诱饵,骗鲍敦北上,他好率兵直取邺城。” “正是。”徐础笑道。 张释清想了一会,“楚王带领群雄击败宁王,本应是他得到邺城与冀州,他宁愿让与鲍敦,看中的就是冀州未平,鲍敦心贪,必然先北上再南下。” “你可以去做谋士了。”徐础笑道。 “点破了,一切顺理成章,没点破之前,我可看不清楚。唉,楚王够奸滑,鲍敦够愚蠢,不对,他不是愚蠢,而是贪婪。果然还是谷中悠闲,还没见到什么人呢,就要费这么多心事。我也不问渔阳如何了,睡吧,睡吧。” 张释清很快睡着。 徐础入睡晚,醒得却早,只觉寒意彻骨,比入睡前更冷,唯有胸腹前一片温暖,张释清几乎整个人蜷在他的怀中,睡得正香。 徐础又等一会才将妻子唤醒。 “什么时候了?”张释清问道,也开始感觉到寒意。 “不太清楚,离天亮应该还有一会,咱们上路吧,莫让追兵撵上。” “他们大概还没发现谷中无人呢。”张释清打个哈欠,还是起身,快速收拾行李,跺脚取暖,“原来秋天也这么冷。” “夜里冷,白天好些,今天无论如何要找人家借宿。” 两人牵马步行一段路,脚底暖和起来之后,才上马行进。 追兵一直没有出现。 冀州几经战乱,百姓减少,商旅绝迹,几乎没有客栈可供住宿,两人只能找人家借住,碰到好心人,可以免费住一晚,还能得到一点食物,碰到贪心的,就得付出极高的价钱,夜里还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