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而至的兵卒会将他踩成肉饼,遗憾的是,他甚至没机会与贺荣人交战。 他的确被踩到了,还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眼前一黑,对这场必将震惊天下的大战,再没有任何印象。 徐础是被冻醒的,翻身而起,发现天已经黑透,伸手快速摸了一遍,确认自己身体完整,个别地方似有发粘的血迹,但是不疼,说不清血是谁的。 徐础挣扎起身,双脚麻木,连跺几下才慢慢缓和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此战谁胜谁负,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原地转了一圈,借着天上的星光,看到许多尸体,他猜自己就是被其中一具绊倒的。 他又转一圈,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拖着僵硬的身体迈步前行。 寒风刺骨,身上的几片甲衣不仅没有挡风,反而让他感觉更冷,徐础脱掉身上的甲片,稍感轻松。 远处似乎有人惨叫,也可能是风的呼啸,徐础心中一片木然,只知道迈步往前走,此时此刻,什么天下大势,什么英雄豪杰,全都不值一提,他只记得自己有一件温暖的披风,找到它,才能活下去。 数里之后,徐础骤然发现自己并不孤独,夜色笼罩之下,另有一些人与他一样踽踽独行,奇怪的是,谁也没想过要互相靠近,走的方向却相差不多。 黑黢黢的身影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徐础真的怀疑自己已成鬼魂,直到冻得他牙齿打战,才重新恢复活着的信念。 远方出现一片移动的火光,所有身影都奔它跑去,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叫声,只为被“火光”听到,即使来的是敌人,大家也会认命。 来的是一队步兵,见面先问是谁的部下,别人都有回答,徐础稍一愣神,就被两名兵卒按倒。 “宁王,我是宁王部下。”徐础马上道,不再坚持自己到哪里都是“客人”。 “废话,都是宁王部下,问你归属哪位将军?” 听到这句话,徐础彻底放心了,“昌言之昌将军。” 兵卒松手,随手一指,“跟着别人走。” “咱们胜了?” “快走快走。”兵卒不耐烦地催道。 这群兵卒是来收拾战场的,凑够十几名幸存者就派一人手持火把引路,将他们送回后方,能走路的人要帮忙搀扶或是抬送重伤者。 徐础搀着一名左腿受伤的士兵。 慢慢地,这群“行尸走肉”活了过来,开始说话,开始询问,带头的兵卒大声道:“胜了,胜了,宁军大胜,我带你们去贺荣人的营地,那里有酒有肉,够你们吃的。” 众人欢呼。 可是带头兵卒接下来的描述却让徐础觉得自己记忆错乱。 “宁王一马当先,接连挑翻五名蛮王、十名蛮将和无数蛮兵,贺荣人吱哇乱叫,不肯认输,还想靠人多围攻宁王,你们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