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去的稍久一些,回来之后上气不接下气,站在那里喘了一会才开口道:“还有一位皇弟。” “皇帝也被带来了?” “不是,皇帝的弟弟,所以大家都去观看。” 徐础不知道张释虞还有弟弟,想必不是王妃所生,“单于果然迎上了邺城军。” 昌言之点头,“还有田匠,但是小郡主没来。” 徐础既意外,又不意外,叹道:“我欠田匠的人情越来越多。” “公子还想知道什么,我再去打听。” “不必了,休息吧。” 昌言之坐了一会,小心道:“公子好像……不如白天时高兴。” 徐础微笑道:“的确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公子总有妙计……这回也有吧?” “有。” 昌言之长出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 “但是用不上。” 昌言之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有太多的事情我对之‘无能为力’,周元宾说得对,总得先见到人,才能说得上话,我现在却只能‘威胁’别人与我说话。”徐础摇头,“一切尽由他人掌握。” 昌言之闭上嘴,仍不知道说什么。 “我险些忘了当谋士有多难。”徐础笑道,“想当初,我深知劝人之难,才决定自己称王,结果发现称王更难——重要的是,我并没有称王的才能……” 昌言之不能同意,“我们,至少所有吴人,都认为诸王当中,公子最有才能,可谓智勇双全。” 徐础摇头,“称王需要一以贯之,但凡有利于王业,没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没有任何代价不该付出,我没做到。做谋士需要……需要与世沉浮,不执一端,如此方能左右逢源。” “称王者也有仁义之人,谋士也有一直追随旧主的啊。”昌言之仍不能赞同。 “仁义属于‘没有什么事情不可做’,王者当然仁义,也会凶残,也会礼贤下士,但是都要有利于王业,一旦成为障碍,它们就会变成应当付出的代价。” 昌言之不吱声了,在内心深处,他的确觉得徐础在这方面有所欠缺。 “谋士追随旧主,不过是浮萍飘进一片很舒服的池塘,会停留,但是不会扎根,一旦扎根,也就失去了谋士的用处。” “这话是怎么说的?” “即便一生只追随一主,谋士也要保持‘局外之人’的心态,唯有如此,才能与‘局内之人’的王者相得益彰,否则的话,与佞臣无异,一味地顺从上意,令王者越陷越深。” “一个要一以贯之,一个要与世沉浮,一个要局内,一个要局外,这可难了。” 徐础笑道:“所以说,自古以来君臣相得者,少之又少,大多数人当时相得,君或臣稍一变心,相得变成相杀。难,的确是难。” 有人掀帘进来,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