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菊娘留在欢颜郡主身边多日,还没资格代为执笔,但是来往公文看过不少,对四方形势的了解比徐础还要多些,只是被困于文字之中,受到点醒之后,才能恍然大悟。 见公子没有否认,冯菊娘知道自己猜对了,大为兴奋,重新坐下,“官兵早已围住西京,但是迟迟没有发起进攻,原因很多,其中一条就是要等并州军到齐。并州发出十万大军,只有两万人准时赶到西京,剩下的兵力据说是在清除后方降世军,以保证粮道安全。” “荆、淮、洛三州的兵力都没到齐,不止并州一家。”徐础提醒道,鼓励冯菊娘继续想下去。 “没错,平定秦州这件事,好像只有冀州最上心,荆州奚家的主力放在了汉州,洛州的梁王自称地方不稳,根本没派多少兵将,淮州倒是出兵了,但是每夺一城,必然留兵把守,赶到西京参与围攻的还不到三万人——” 冯菊娘回想自己看过的诸多公文,“无论怎样,邺城至少知道这三州的兵力在哪里,并州不同,沈家的大军除了西京城外的两万人,剩余兵将去向不明,说是在后方清除降世军,也可能悄悄返回晋阳,甚至逼近冀州!” 冯菊娘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公子才向孙先生说出那样的话,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冀州军早些班师,固然可以防备并州偷袭,但是与贺荣部有什么关系?” “贺荣部的新单于我无缘得见,但是从其所作所为来看,雄心不小,像他这样的人,只会与强者结盟,邺城若遭偷袭而不能自保,必遭贺荣部嫌弃。” “等等,新单于怎么显出雄心了?与济北王联姻是老单于定下的,贺荣强臂只是承认而已,我没看出来有何特别之处。” 徐础笑道:“事情不止这一桩。贺荣部历次推选新单于都会经历一番明争暗斗,持续数月乃至数年,贺荣强臂在很短时间内就得到承认,说明他早已获得权势,与邺城联姻,很可能是他给老单于出的主意。” “所以世子妇会是他的亲妹妹。” “嗯。”徐础点头。 冯菊娘又想一会,诸多不解之处渐渐都被想通,“人人都说,贺荣部与并州沈家世代联姻,亲如一家,突然之间与邺城结亲,其实是不想看到沈家独大,所以想要扶持冀州。如果我是贺荣部的新单于,怀有壮志,不想一直居于苦寒的塞外,但是又一时没有准备好,那么最有利的形势就是中原大乱,群雄争得越激烈,贺荣部越显重要。” 冯菊娘皱眉,仍有困惑,但是没有问出来,而是自己思索,“贺荣部希望并、冀两州彼此抗衡,但是如果某一方太弱,实在扶持不起来,他们也不会插手,反而可能支持强大的一方,从中分一杯羹,比如去年的时候,贺荣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