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格一下,你现在……”冯菊娘摇摇头。 “我现在怎样?” “像个泥人,随人拿捏,有人来,你就笑,有人论辩,你就接受,郡主无聊,你就陪她掷骰子……与从前的吴王何止判若两人?我觉得……你好像又被附身了,这回不是降世王,而是一个心志衰颓的懒鬼。” “懒鬼?”徐础又笑了。 “可寇道孤将你看得很重,至少重于其他范门弟子,所以我有点糊涂,公子究竟在想什么?要得到什么?” “我在尽力什么都不想,然后我才能知道自己要得到什么。” “寇道孤说,你们两人虽不同道,但是彼此能够望见,听公子说话,你们何止望见,差不多可以携手并行啦。” “哈哈,我们连面都没见过,说什么望见、携手?” 冯菊娘正要回答,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面没见过,祸可惹得不小。” 田匠一天没露面,邺城人在的时候,他不知去了哪里,这时才现身。 “惹祸?谁惹祸?惹什么祸?”冯菊娘吃惊地问。 田匠径直走到席下,面对徐础:“这座山谷、这块席子对你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愿意为之担性命之忧?” 冯菊娘更加吃惊,“田壮士,能不能将话说清楚些?” 田匠不肯回答,反而是徐础开口道:“邺城或许以为我雄心尚在,会杀我以除后患。” 冯菊娘既惊讶又困惑,“以为公子雄心尚在?他们从哪看出来的?就是因为公子与寇道孤的那场论辩?” 田匠道:“不是或许,邺城在谷外数里留下士兵,名义上是要驱逐无关人等,还思过谷一个安静,其实是监督往来,断绝徐公子与外界交往。” “公子现在这个样子,能与谁交往?” 田匠仍不看她,只向徐础说话:“你本可以蒙混过去,为何要暴露真心?” “我没有邺城以为的那种雄心,所以无可蒙混,他们误解,我也没有办法。” 田匠紧紧睁着徐础的眼睛,屋中昏暗,他的身形又挡住了大部烛光,因此看到的只是一团阴影,但他仍不肯移开目光,半晌才道:“徐公子果真没有办法?” “果真。” “好。”田匠转身离去。 对田匠这种人,冯菊娘永远不会浪费精力赠以媚笑,将门关紧,确认再有人开门,自己肯定能听到声响之后,她向徐础道:“寇道孤说公子由实端悟道,就因为这个,邺城怀疑公子?” 徐础点头。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东都义军分为数路,若都连战连胜,则邺城也不会在意我有无雄心,可目前传来的消息,金圣女战败,梁王被迫接受江东招安,晋王不得不与邺城联合,宁王、蜀王没有音讯,想必也无胜绩。” “公子已然退位,不再是吴王,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