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吴王躲在车中不要露面,换马继续赶路,一刻不歇。 正如老仆所说,楼硕无处可逃,只得留下,徐础与他同乘一辆车,兄弟二人话不投机,谁都不愿开口,一路维持沉默。 不知走了多久,楼硕先沉不住气,悄悄掀帘往外望了一眼,扭头看向徐础,瞧了好一会,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嗯?”徐础正在想别的事情,没听清楼硕在说什么。 “刺驾、弑父、杀母……大逆无道的事情你都做遍了,这就是你的志向?” “不能这么说,至少还有一条‘害兄’我没做过。” 楼硕脸色微变,不由自主向后蹭了蹭,“你……你已经不是吴王……” “但是我下的命令,好像还有人听从。” 楼硕脸色变幻不定,最后放缓语气,“我知道你在开玩笑,说起来,除了刺杀万物帝,大将军与兰夫人之死怪不到你头上。” “嗯。”徐础没想与他聊天。 楼硕开口之后却不想再沉默下去,“三哥去向不明,其他兄弟、侄儿大都被宁王掳走,楼家就剩咱们两个……” “我不姓楼。” “楼家就剩下我一个,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对你没有任何打算,你现在下车离开,我也不会阻挡。” 楼硕嘿嘿笑了两声,“一旦得知三哥或者六哥的下落,我立刻就走,现在……邺城算是一个不错的落脚之处。” “你以为邺城会欢迎大将军的儿子?” 楼硕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大将军杀死王铁眉、逼走湘东王,引发冀州军的最终惨败,极招邺城憎恨。 “那个……你会保护我,对不对?” “我自保尚难,如何保你?” 楼硕难得地笑了,不是干笑、奸笑,而是正常的、讨好的笑,不知为此付出多大努力,“吴王说笑了……” “别用这个称呼。” “徐、徐公子说笑了,一旦进入邺城,谁能动得了你?你放走湘东王,难道他不感恩?你仍是济北王之婿,他家难道不认?你与欢颜郡主……难道她丝毫不念?” “我与欢颜郡主怎么了?” “呵呵,我听二十三弟说过,徐公子与欢颜郡主本是旧相识,彼此……都有好感,可惜造化弄人,徐公子娶了济北王之女,欢颜郡主许给了二十三弟——要说这皇家婚娶也真是乱,连辈份都不讲——如今二十三弟落入宁王手中,九死一生,徐公子……” 徐础笑道:“我进不了邺城。” “什么?” “我说邺城不会接纳我。” “为、为什么?你听说什么了?” “我孤身一人前来,所有不过三十多名随从,身后既无兵将,名下也无土地,空顶着一个前吴王的名号,邺城要我何用?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 “邺城……总得念旧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