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怎么行?只用三分力才叫自己送死,必须是十分,少一分都不……”薛金摇明白过来,“你就不能直白一点说话?” “习惯了。”徐础笑道,双手按床,右手正好按住妻子的半边手背。 薛金摇像是被针刺到一般,立刻抽出手,双颊微红,慢慢地又将手放回床上,离丈夫的手只有一指之隔。 徐础轻轻摩挲几下,然后握住那只手,“你的手一点也不像是常年握刀。” “我娘说这是因为我年轻,再过几年就会生茧,慢慢地坚硬如铁,到时候……你不喜欢生茧的手?” “不知道,要看你的硬手用来握刀,还是用来打在我身上。” 薛金摇噗嗤笑出声来,马上敛容道:“你还有心思油嘴滑舌?你知不知道自己马上要面临怎样的局面?” “想到一些,但是不够周全,你来说说。” 薛金摇叹了口气,心中还是有点紧张,但是不再烦躁,恰恰相反,觉得自己与丈夫从未如此亲密过。 “曹将军向我说过,与荆州军相比,咱们人多,与各路官兵相比,咱们人少,所以必须各个击破。如果此战不能将荆州军彻底击败,东都又会被包围,吴王再想退敌,难上加难,死的人反而更多。” “嗯,这个我想到了。” “还有,吴王不愿伤亡太多,今天‘救’下几万降世军,但他们想不到,以后更不会感恩,反而会因为东都被困而埋怨吴王。”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但你说的很有道理,内外交困,这的确就是我将面临的局面。” “你怎么办?等着被自己的士兵杀死?” “真有那一天,你会救我吗?” 薛金摇双眉倒竖,“谁敢动你一指头,我将他剁成八块。” 徐础笑笑,扭头看着妻子,没有说话。 “你不相信?”薛金摇误解了丈夫的神情,“因为我没替爹娘报仇?他们死得突然,可老实说,并不无辜,杀他们的人虽是梁王带头,真正动手还是被我爹惹恼的降世军……” “我相信,现在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徐础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紧到她脸上又有几分红晕。 “相信就好……”薛金摇垂下目光,隐约猜到丈夫在想什么。 “看来荆州军一直没有出营。” “嗯,他们不敢。” “离两个时辰还有一段时间。” “有一段……” “你想不想……”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薛金摇脸更红了,连她也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羞怯?“这是白天,外面能听到……” “你害怕?” “我什么都不怕!” 帐篷里,受激不过的薛金摇决定证明自己的胆量,帐篷外,卫兵们听到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