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无谓还是不愿意替吴王带兵,但是可以出谋划策,仍有些扭捏,每次都先要冷笑几声,开口发些感慨,才肯说出心中的想法,令吴王身边的人厌烦至极。 唐为天非常不喜欢这位谭将军,私下里对吴王说:“别看他长得高大,还带一柄不知是真是假的长剑,我空手就能将他打趴下。他再装模作样,吴王给我一个眼色,我教他守规矩。” 徐础一笑置之,他现在急需谭无谓这样的人,顿时理解史书上记载的开国君主为何个个礼贤下士——都是被逼出来的,生死关头,莫说装模作样,即便谭无谓口出恶言,甚至伸手打两下,徐础都能忍受。 正是在谭无谓的“建议”下,徐础集结城中所有将士,包括全部洛州兵将与杂七杂八的义军,连一直被关押的八百多名百姓也被征入军中,允许他们戴罪立功。 除了手无寸铁的百姓,东都几无防守,只能由一些妇人掌管门户,她们是降世军家眷,至少对兵器不陌生。 倾城而出乃是此战的关键,也是谭无谓之计与吴王完全不同的地方。 徐础本想留下一支军队守卫城池,谭无谓嘲笑他的做法,“哪怕只留一名士兵,此计也不成功,莫不如全军守城,等敌军打上门来,还能多坚持几天。” “谭将军是希望大家能够奋勇作战,没有后顾之心吗?”徐础猜道。 “然也。” “那也不用如此冒险,一个人也不留吧?” 谭无谓冷笑不止,“吴王连战连胜,独占东都,自以为已得军心,能够随心所欲地用兵了?” “不敢存此妄念。” “吴王手下将领全都深谙兵法,个个皆是名将、猛将?” “堪用者不过数十人。” “洛州军本是官兵,初附吴王,其心未定,别的兵卒更是来源不一,彼此间可得信任?” “别闹出人命,就是我对诸军最高的要求。” “然则吴王留谁守卫东都,能不让出征之人心怀疑虑?” “我明白谭将军的意思了。”徐础笑道,“谭将军也是因此以为降世将军必败?” “嗯,吴王自己守城,留在身边的多是洛州人,却派降世军出战。降世军本是造反之人,对官兵极不信任,单独出征,必无斗志,怎会是荆州军的对手?” “吴兵在前,也不能令降世军安心?” “嘿,最先生出疑心的或许就是吴人。吴王毕竟不是真正的吴人,仗着生母的身份,才得吴人效忠。可是最近吴人死伤太多,两名将军在城内自杀,数千吴兵在城外被焚,这两件事单有一件还好些,偏偏同时发生,吴人怎能不心寒?” 徐础轻叹一声,“我对不起吴人,可是……” “吴兵请战,吴王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嘿,在吴王面前,那些吴将谁敢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