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计划几乎全是多余。” “一点也不多余,若没有那些计划,刺杀根本就不会发生,我也没有机会动手。” “可那些计划太复杂,事后想来,可省略的地方还有许多。” “事后想来当然觉得复杂,当时却是另一种状况,咱们对万物帝近乎一无所知……” “只要知道他是一个人就够了。”马维又一次打断,“你我还是束缚太多,刺驾已给出启示,咱们却迟迟没有醒悟,直到现在——” 马维看向不远处的血迹,“降世军任凭础弟分派,几乎没人来投奔薛六甲,那时我就知道,他只是一个蠢货,毫无特别之处,咱们对他的敬畏、忌惮、揣摩,全是自欺欺人。对他这种人,每多等一天、一个时辰,都是对自己的羞辱。” “薛六甲玷污宝座,却没能成为皇帝,你杀死他,也无法成为降世王。” “哈哈,那是薛六甲太笨,他毕竟只是来自穷乡僻壤的草民,拣到宝贝也认不出来,更不懂得如何使用。我懂。” 马维重新拔出刀,喃喃道:“想得越多,越不成事,有时候,你就得灵机一闪。” 徐础突然感到一阵惶恐,伸手握住自己的刀,“马兄既有主意,我不多言,告辞。” 马维哈哈笑了两声,“础弟别怕,知己之交终归有些价值,我不会向你动手,何况,你一定带来许多部下。吴人忠于你,一如梁人忠于我,仅凭此一点,你我就当互相礼让三分。” 徐础点下头,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世上有可劝之人、不可劝之人,还有一种人,劝之不可,反生祸患。 徐础已经后悔自己的话太多。 他刚刚走出几步,马维突然大声道:“础弟一直以为我没有帝王之资,对吧?” 徐础止步,没有转身,也没有开口。 “你一会投奔晋王,一会拉拢宁王,甚至曲意讨好薛六甲,就是不肯来找我。在你眼里,我不过是晋王身边的陪衬,早晚要向他俯首称臣,是不是?” 徐础还是不回答。 “你错了!”马维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你们全错了!我是大梁帝胄,比你们所有人都有资格称帝。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清醒些吧,吴人对你忠诚,不是因为吴国公主,而是因为远离家乡,一回到江东,他们立刻就会生出异心。” 徐础迈步往外走,马维的声音却越来越响亮,紧紧地跟着他,“你以为乱世从何而来?就从‘简单、容易’这四个字开始,所有人都变得简单,所以人人可杀,所有事情都变得容易,所以事事可改。你杀死万物帝,我杀死降世王,我愿乘风破浪,你却要逆风而行……” 徐础走出大殿,终于将马维的声音甩在身后,眼前所见场景,却像是马维的证据。 对这些“反叛”的降世军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