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正与一名留下来陪她的老妇对饮,徐础一进来,老妇立刻起身避让。 “吴王不跟家里人过年吗?”兰夫人淡淡地问。 “是你劝说降世王夫人劫掠全城?” “她真要这么做?”兰夫人露出一丝惊讶。 “就在今晚,马上就要动手,她称之为‘打猎’。” 兰夫人脸上浮现微笑,“黄铁娘真是一位妙人,有趣,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敢做敢为的妇人。” 徐础上前一步,“黄铁娘要劫掠全城,东都百姓大难临头,请兰夫人告诉我,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兰夫人轻轻摇头,“我能说什么?顺着她的心意说呗,劫掠是早晚的事情,她早就习以为常,这两天事情多,她才一直没有动手,我不过鼓励几句。而且,我的几句话救下不少百姓。” “你说过什么?” “我说天下权贵八成聚在东都,横征暴敛、欺压地方的是他们,派兵攻打降世军的也是他们,如今东都出事,他们逃得干干净净,一时仓促,家中必定留下不少金银财宝,降世军若不早早动手,财物都会被奸仆偷走。” “就这些?” “这是黄铁娘的本意,一点即透,百姓家里能有多少财物,值得她大费周章地去抢?” “兰夫人这是引狼入室,黄铁娘瞧不上百姓财物,可她一动手,将士们就会心动,他们不嫌百姓家贫,有什么抢什么。城内一旦开始劫掠,城外降世军自然也要分杯羹,数十万将士与家眷涌入东都,谁也拦不住,也不敢拦。东都必遭刮地三尺,百姓沦为奴隶,无人可以幸免。” “徐公子想得真远,我总不能说黄铁娘的不是,惹她生气吧?况且——带降世军进城的人是徐公子,你这时候才想起后果,未免太晚了些。” 徐础转身离去,兰夫人在后面大声道:“既入其道,当守其规,人心贪婪,向来如此,徐公子不可违背!” 徐础没应声,走得远了,兰夫人叫上老妇,继续饮酒,笑道:“今年的除夕,比往年都热闹些,可惜,我还是不能亲眼得见。” 徐础匆匆出府,他曾对兰夫人有过好印象,这时荡然无存,但又恨不起来,兰夫人独自留在府中,除了谄媚事人以自保,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人心贪婪,真的不可违背吗?徐础非要挑战一下。 黄铁娘是个急性子,女儿求情,她真的只等一会,“吴王怎么还不到?他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够豪爽。金摇,你万万不可学他,以后有了儿女,你自己带在身边,好好养育,要他的容貌,不要他的性子。” 薛金摇哼了一声,“我才不要生儿育女,恶心。” “我辛苦生你,你居然说恶心?” “我是说那件事恶心。” “哈哈,你还是太年轻,很快你就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