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耽哈哈笑道:“跟你开个玩笑,父亲虽然不满,但还没到治罪的地步。应城不大,留给你的兵又少,被人夺取也在意料之内。况且你与梁王没有发生争夺,令两军还能继续联手,算是小功一件吧。” “岳父真这么想?”周元宾大喜。 “是我这么想,父亲还生气着呢,待会见着他,你得好好赔罪,争取父亲的谅解。” “那是当然,我本来就是抱着请罪之心来的。” “那还站在这里干嘛?去父亲帐前守着,让他看到你是真心想请罪。” 周元宾恍然大悟,一拍脑门,“五弟说得对,我这就去,我跪在帐前……”话没说完就跑了出去。 两人说话期间,谭无谓来到徐础面前,来回走动,目光不离,却不开口说话。 徐础笑道:“二哥这是不认识我了?” “你有变化?” “晒黑了一些。” 谭无谓摇头,“心事有变,在晋阳和应城,你有雄心壮志,第一次见面我就能辨认出来,所以与你结交。现在的你,雄心旁落,壮志消颓,好像老了十几岁。” “二哥这是学会了大哥的相人之术?”徐础笑容不变,心里却佩服谭无谓眼光之准。 沈耽上前道:“大哥陪在中军帐里,待会过来,给四弟好好看上一看。” 谭无谓依然摇头,“譬如登山,志气高昂时,望山如宝剑、美人,必欲得之而后快,山愈高险,而心中愈喜,一旦泄气,望山如恶臭,再难前进半步,只想背道而驰。唉,四弟已非我道中人,可惜,可叹。” 谭无谓扶着长剑竟自出帐,甚至不肯听句解释。 徐础也不想解释。 沈耽道:“四弟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只是有些疑惑……总之不重要。你来得正好,我在应城听到传言,说是有人要刺杀沈牧守。” 沈耽眉毛微扬,“嘿,东都还没攻下,自己人就要互相动手了,所谓联军,不过是互相骗取对方的信任,方便行刺而已。” “三哥早有准备?” “从过河之时起,就有准备。”沈耽坐下,盯着徐础看了一会,“别将二哥的话放在心上,他最早提出侧攻之计,料到官兵会在上游搭桥过河。孟津大胜之后,他却没有得到赏识,首功给予他人,他心里不满。” “沈牧守因何不赏有功之人?”徐础很惊讶,以为谭无谓该受重赏才对。 “呵呵,父亲心怀偏见,二哥也有点太过着急,过河第一天就向父亲请兵,想要直逼东都,到达孟津之后,又催促父亲尽快进攻。父亲都没同意,也亏得没同意,否则的话,即便能击败官兵,我军伤亡也必然不小。” 徐础一直对这件事感到奇怪,“官兵究竟因何惊溃?降世军声称是弥勒佛祖所为,我想总有别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