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殿帅怎可自责?倒是在下,选人不当,坏事不说,还连累到殿帅,在下深为惶恐,特来请罪。” 皇甫阶官为值殿左司马,还算不上“殿帅”,对这个称呼欣然笑纳,“马侯爷想得太多了,既做大事,当然要死生自负。而且马侯爷找的人很好,杀错目标全是意外,他在牢中不吐一言,配得上‘侠士’二字。” “洪道恢其实是郭时风从江东找来的。” “哦,郭时风人呢?” “我让他暂时到城外躲避。”马维随口撒谎,自从刺驾失败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就没见过郭时风。 “嗯,是该躲起来,马兄也该早做考虑,便是我,也要打包袱去冀州避难。” “听说陛下要招回令尊皇甫牧守?” “马侯爷消息倒是灵通,没错,旨意已经拟好,我先上路,回家劝说父亲,朝廷信使随后就到。”皇甫阶走到门口,向外面望了两眼,回来道:“陛下对我说,招家父回京,是要铲除大将军与广陵王。” “陛下对楼家说,要借助大将军铲除皇甫牧守。” “哈哈,我一猜就是如此,这是陛下能做出来的事情。”皇甫阶摇摇头,脸色突然一沉,“陛下左边挑拨,右边离间,这是要将满朝重臣一网打尽吗?” “想必如此,殿帅打算怎么对老牧守说?” “我意已决,到冀州之后劝父亲马上起兵,以清君侧为名,率军南下,同时公开皇帝的密诏,让大将军知道,他也是猎物之一。”皇甫阶凑近些,“郭时风提起过的那位楼公子,能在大将军面前说上话吗?” “能。” “再好不过,我就不出面了,请马侯爷代劳,让这位楼公子劝说大将军早做准备,若能与冀州之兵里应外合,万事可济,绝不会发生刺错目标这种事情。皇甫家与楼家虽有宿怨,遇此风波,理应共弃前嫌,图同舟共济之谋。” “得殿帅此言,马某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敢问殿帅可否亲笔写点什么,好让大将军那边相信我并非空言欺骗。” “应该写点什么,可是陛下聪明得紧,几个字流传出去被他看到,也会惹他大怒,反而对大将军不利。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只折扇,上面有名士范闭写给父亲的几句话,可做信物。” 范闭天下闻名,马维识得其字,接过扇子看了一眼,确定为真,上面也有“皇甫”两字,于是笑道:“有此物足矣,请殿帅在冀州尽管发兵,大将军必然闻讯响应。” 两人互持手臂大笑,又说一些狠话、发几样誓言,才算满意。 马维回自己家中,到书房里静坐多时,将扇子打开又合上,突然全身发抖,强行控制住,脸色却已惨白。 皇甫阶太镇定了,镇定到胸有成竹,像是完全不担心起兵造反的严重后果。 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