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一串咒骂,回话的儿子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一个字。 楼家老三也有个怪名字——楼硬,是大将军的嫡长子,身躯肥硕,与父亲不相上下,最爱寻欢作乐,总是想方设法逃避议事。 楼温骂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怒气无处宣泄,于是向厅内儿孙恶狠狠地说:“都装哑巴吗?让你们来这里不是当看客,我楼家子孙众多,就没一个能说点什么?等我死了,你们能倚仗谁?” “本朝军国大事尽由大将军定夺,儿等愚笨,唯有多听、多看、多想……” “闭嘴!”楼温斥道,今天心情不佳,不想听这些奉承话,伸手指向另一个儿子,“你来说。” “并州贼势方盛,牧守沈公尚不能弹压,朝廷派兵两万,怕是……怕是有些轻敌吧。” “枉你听事多日,没半点长进,并州之事有那么简单吗?还有谁?” 众儿孙互相推让,楼础在队尾越众而出,先施礼再开口道:“儿有一事不明,要向大将军请教。” 楼温稍稍收回肚皮,看着远处的儿子,“你是哪一个?有点脸生啊。” “十七儿楼础,今天第一次来听事。” “哦,你说吧。”楼温显然还是没想起来这个儿子。 “西方秦州盗贼蜂起,经年未平,朝廷迟迟不肯派兵增援,北方并州盗贼初叛,理应先由州牧平定,事若不成,朝廷再派兵……” “想不明白就多来听几天,难道每来一个人,都要我重新解释一番不成?”大将军不客气地打断,目光继续转动,突然又回到十七儿身上,“你年纪不小了,怎么今天才来听事?” 楼家儿孙到十二三岁就有资格来选将厅听事,楼础明显年纪偏大。 楼础也不明白原因,他一直以为自己永远没机会进入这个地方。 大将军的另一个儿子上前小声道:“楼础是吴国公主的……” 楼温长长地哦了一声,终于想起这个儿子的来历,“对,是我叫你来的。走上前来,让我仔细看看。” 楼础来到父亲面前,再次躬身行礼。 “抬头。”楼温仔细打量,命仆人秉烛照亮十七儿的面容,观看多时,终于挺身大笑,“是我的儿子,一点没错,容貌跟我年轻时一样英俊,就是身子骨太过瘦弱,更像你亲娘。你平时学文还是学武?” “儿目前在诱学馆读书。” “你是禁锢之身……没关系,朝廷总有开恩的时候,就算朝廷不让你当官,跟随为父也一样能享受荣华富贵。”大将军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以后你多来听听,跟你这些兄弟、侄儿多来往、多学习,他们虽然是一群笨蛋,终归比你经历多些。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话的?”楼温顺带想起这个儿子曾经的怪癖。 “儿幼时无知,读了几年书总算明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