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男人低语言道。“试图改变世界的代价。”
“你爹娘的命与现在的我,都是代价。”
……
袁袖春。
大燕太子。
眼前之人,与魏来想象中的家伙有着极大的区别。
他穿着青色长衫,衣料的材质寻常,却做工精细,似乎一针一线都极为考究,线条穿梭平滑又不失调理。他端坐在屋中临近窗口的方向,背对阳光,手持一本书卷,正低头品读。神情从容静默,那模样像极了一位读书人,而远胜大燕太子。
“请坐。” 魏来与阿橙的到来,让男子抬起了头,他朝着魏来微微一笑,伸手便言道。
魏来也在这时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模样平平无奇,是那种扔在大街上,便会泯灭于芸芸众生中寻常模样。但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的贵气,却并非寻常人可以模仿得出来的东西。而不同于诸如宋斗渊那般的高高在上,眼前男子周身所荡漾的贵气,更像是夏雨春风,让人心情舒畅,忍不住暗生好感。
这些年朝堂上下不乏关于这位太子的传言,其中褒贬不一,但或是因为金后势大的缘故,那些关于太子的传言中,大都将之形容成了一位在外戚权势之下,瑟瑟发抖,苦力支撑的懦夫形象。魏来也难以免俗的下意识的将这位素未蒙面的太子在心中想象成了一个人到中年,却一事无成的潦倒模样。
此刻却见他气度不凡,不免有些诧异,在原地愣了数息,方才回过神来,迈步走到了房间的另一侧坐下。
“我与公子头次见面,只听阿橙说过公子不喜饮酒,故而就只备了茶水,至于菜肴,公子喜好我亦不知,但时辰尚早,我待会唤来侍从,公子自点便可。”袁袖春的目光在魏来身上上下游离,这般明目张胆的打量,于情于理都有失妥当,但偏偏袁袖春将之做得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反倒让人难以生出恶感。
“腹中温饱尚且不必。”魏来平静应道,目光却不自主的瞟了一眼站在太子身后的阿橙,却又转瞬将目光收回。
袁袖春闻言点了点头,并不强迫,但随后忽的话锋一转,长叹一声:“公子尚且还可温饱,却不知在茫州南部,还有足足三十八镇百姓饱受鬼戎侵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魏来知他话外之音,却并不接话,只是举杯饮茶。
袁袖春大抵没有想到魏来会是这般反应,他微微一愣,又才接着说道:“这些年大燕朝堂的境况想来公子也应当知晓一些,金后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