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不过几日,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也没有过酒后正酣时的互诉衷肠。”
“但你见过他从黑暗中爬出握住希望;见过他双眼中燃起的星光;也见过他憧憬未来时的笑颜。你对这一切感同身受,就像是他的幸福快乐似乎也能给你力量,让你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也能有这样美好的境遇。”
“所以,当有人将这一切毁灭、踩烂、砸得粉碎时,你才会如此的愤怒。因为你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也被人砸碎了一般。”
虞候府中,睡眼朦胧的小侯爷盯着身前面色阴沉的少年,款款而谈。
“但你大可不必如此,每个人都有的不同的命。你的命算不得好,甚至有些悲惨,但至少此时此刻,你还握着自己的命。你还有为自己做出选择的权利,但有些人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都不在自己手中。他的喜怒哀乐,其实都是上位者一念之间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比我、比他们都要幸福得多。”
“所以,你不打算出手了对吗?”魏来沉着眉头盯着眼前的小侯爷问道。
虞桐的脸上依然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他似乎永远都睡不醒一般,又似乎这世上并没有任何事情能让这位小侯爷提起兴致一样。
“人都已经死了,杀了胡叙,或者屠了胡家满门,她就能活过来吗?”虞桐慢悠悠的提起桌上的装着烈酒的茶杯,仰头饮下一口,笑脸盈盈的问道。
“死了的人,就不配有个公道吗?”魏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放在桌下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当然配。”虞桐想也不想的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活着的人呢?他们是不是更应该得到他们的公道?”
“什么意思?”魏来问道。
“那女子当然不该死。但她身在奴籍,我就是去讨个说法,也只能给她要来些钱财作为赔偿,再多也就是将那胡家推出的替罪羔羊打入大牢,流放他处,远远得不到你想要的公道。大燕的规矩如此,与对错无关,除非你能把大燕朝掀个底朝天,否则这规矩便改不了。朝廷削了我的候位,但这城主之名一时半会他们还不回去动,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要是为了一个死人强出头,朝廷那些家伙便正好逮住我的痛脚,将我这城主之位一并削了。”
“我还得留着我这城主之位,去为活人讨公道呢。”虞桐说罢这话,双目一沉,眯成了狭缝盯着眼前的少年。
魏来低头沉默,放在桌下的双拳握得愈发的紧,以至于指节发白。
“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