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缓缓凝聚。那是一位穿着蓝色儒衫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形有些模糊,魏来难以看清对方的容貌,但却能从对方五官轮廓中感觉到对方脸上的笑容与善意。
他瞥了一眼那座灵牌,上书虞候虞成郭五个大字,他知道这位应当便是如今虞候的父亲。
虽然有些尴尬,但魏来还是不得不“辜负”这位老侯爷的热
情:“侯爷认得晚辈?”
虞成郭闻言哈哈一笑,指着魏来言道:“你倒是和你那爹一样,不知道撒谎。”
魏来愈发尴尬,只能赔笑。
“十四年前,你爹带着你和你娘去乌盘城上任时,曾路过古桐城,我们见过。”虞成郭倒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言道,“那时我可还抱过你呢。”
魏来很努力的想要去回忆起十四年前的事情,但那时他毕竟也才两岁,那个时候的事情他能记得真切,一时间眉头紧皱,不得其解。
“不记得就算了。”虞成郭笑道,说罢又眯起了眼睛,带着笑意上下打量着魏来:“我记得你的生日在五月对吧,算起来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吧?”
“看样子,那场劫难你熬过去了。”
“好!好!好啊!”
虞成郭连说三个好字,甚是开怀,但看似欣喜的语调深处却又带着些许愁然。
魏来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却无从知晓对方与自己的父亲倒是是有如何的故事,也就无法知道当如何出言去宽慰眼前这位侯爷,他只能沉默立在那处。
好一会之后,虞成郭方才收起了自己纷扰的思绪,又看向魏来。
“当年朝廷招来蛟龙入主乌盘江时,我曾寄书信劝过你爹,但你爹的脾气你应该清楚,看似柔柔弱弱的一个书生,但有时候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我终究没有拦住他……”虞成郭如此言道,神情落寞,语调也极为低沉。
魏来能感觉到对方之言并非虚与委蛇,而是由衷的肺腑之语。
他言道:“老侯爷不必自责,我爹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这话出口,虞成郭又一次将自己的目光郑重的落在了魏来身上,他又郑重的打量了魏来一番,脸上露出了苦笑:“桐儿说得没错。”
“嗯?”魏来对于虞成郭这忽然冒出的一句话颇为疑惑,不解其意。
“桐儿说你才十六岁,却活得像六十岁,瞻前顾后,不会随意与人袒露心迹。”虞成郭倒是没有与魏来卖关子,坦率的直言道。
魏来皱起了眉头,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