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看他的眼神,魏来的双颊便有些发烫。
他丢不起这个人,但又终究咽不下这口气。
魏来紧皱着自己的眉头,踱步来到了柴房,蹲在了那块如破抹布一般被扔在地上的衣衫旁,想着看看能不能从老人的衣衫上寻到些许对方的蛛丝马迹。
但很快他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或许是昨日犯困的缘故,他并未细细的看过这衣服,今日简直提起,那股从衣衫上扑面而来的霉臭味让魏来一阵恶心,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昨日柴房中霉味的祸首便是这衣衫。
他嫌恶的看了一眼,用指尖捻起那衣衫,准备将这块散发着恶臭的布块扔得远远的,而也就在这时,一样事物从那衣衫中脱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魏来的脚尖处。
魏来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本着不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的原则,细细打量起那东西——似乎是某种植被的枝叶,像极了路边过膝的野草,但又有些不同,魏来索性也将这东西提起放到了眼前。
绿色、狭长、柔软、湿漉漉,这大概便是这枝叶所有的特征,魏来愣了一会,很快反应过来,这东西他曾见过,是乌盘
江中生着的水蛇草。
味道有些犯苦,但能果腹,在乌盘城的县志中便有过记载,在闹饥荒的日子里,不少乌盘城中断粮的百姓便靠着在江底打捞此物为生,因为越是深水处,此物长得便越是茂盛与粗壮,当年因为打捞水蛇草还出过不少人命。观这根水蛇草的长度,起码得再水深三四丈的地方才能生长。
“唉,看样子这老人家确实过得窘迫。”如今这年景虽然算不得天平盛世,但也远未到需要以这水蛇草为食的地步,老人的身上有这样的东西,很大程度上便说明对方如今的处境想来不会太如人意。
魏来想到这里,心中那股想要寻老人发泄的怨气也散去了大半。
他爹曾经说过,都说世如苦海,无涯难渡。但哪有无涯的海,只是渡海的人太多,而先沉下去的还总喜欢拉住浮着的人的衣角,浮得越高,下面拉着你的人就越多,最后大家只能一起越沉越深,无人到岸。
魏来不想去拽别人的衣角,哪怕别人曾拽过他的衣角。他站起了身子,看向屋外,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魏来思前想后,觉得也无他事,便拿着雨伞,出了院门,去往龙王庙。虽然下着大雨,但好歹白天的视野清晰,比起晚上赶路要来得轻松。
白天的龙王庙多少还有些香客,但好在魏来来的时间尚早,他也并不着急,而那些香客对于魏来这位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