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的眸子中,她看见了迷茫,看见了忧虑,也看见了一抹,以往她从来不会在对方眸中显露的……绝望。
“若是这事只是我自己去做,无论对方是什么东西,哪怕是所谓的天道,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但现在不
一样了。”
“就像玥儿你自己说的那样,如今的我是魏地的王,所有人都指着我,他们希望我带领他们活下去,我的一个决定便可能决定成千上万人的生死……”
“我不能不怕,我如何不怕……”
如今的魏来大抵也只能在面对徐玥的时候,能够表露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除此之外,在面对其余任何人,他都不得不做出一副沉稳的模样。
这样的伪装,与内心的煎熬相碰撞,让魏来的身心俱疲。
徐玥自然明白魏来的心思,她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魏来。
她很清楚对方实际上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在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还是家里半大的孩子,有父母照料,有人为他们指引方向,而现在的魏来,却要担起整个魏地,甚至关系到北境存亡的重任。
那样的担子,足以压迫得让任何人都喘不过气来。
她伸出手抚摸着魏来的脸颊,犹豫了一会之后忽然问道:“夫君你有没有想过臣服大楚的后果。”
这个问题让魏来一愣,他随即苦笑道:“我对于所谓的权柄一点兴趣都没有,相比于如今这魏地的皇帝,我倒是更愿意做一个闲云野鹤的农夫,种上两三处田地,闲暇时就带着孩子去河边垂钓,或是养上一两只猫猫狗狗,只是……”
“大楚若是真的如李澄凤说的那般只是想要一统北境,让北境从此不受战乱之苦,我何苦与之对抗。”
“这天下的君王来来去去,谁做皇帝我并不关心,只是大楚境内早已被劫灵之力所侵蚀,他们背后的目的决计不是一统北境,而是想让北境化作与南疆一样民不聊生的焦土……”
“我见不得这样的事情。”
听闻魏来的感叹,徐玥不动声色的再问道:“被劫灵之力吞噬之后,哪怕是如虞南君那样的手段,也会让受法者变做只知道听命于人的机器,这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斩尘宫的斩尘之法还要狠毒。更不提那劫灵之力随时都有失控的危险,而一旦这事发生,那受法更是只能化作只知道吞噬与杀戮的怪物,这样的人,夫君觉得还能算是活着吗?”
魏来闻言有些奇怪的看了徐玥一眼,言道:“玥儿这话说得,一个人连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