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朗声言道:“先生留步。”
黑袍的脚步停滞,转身又来到了男人身前,再次行礼,随后侧立一旁,也不言语,只是安静等待着男人发问。
男人的面色依然有些迟疑,但于数息之后,终是一咬牙,再次看向对方言道:“先生知我所想?”
“将军所想是天下人所想,不必知晓,便可知晓。”黑袍轻声应道。
男人听到这话,终是不再迟疑,于那时言道:“我自十六岁入伍,一路披荆斩棘,南击鬼戎,北诛大齐,东境楚地,为大虞立有汗马功劳,大虞才有如今八州之地的广袤疆域。”
“但那虞帝因循守旧,全凭一张祖制为依仗,多次驳回朝臣为我请功封王的进言,我岂能甘心!”
黑袍拱手道:“将军,北境近年之祸大抵都是由封王而起,大虞不允裂土封王之法,是安邦之法,将军他日登临至尊,不也得以此法为制,方可保国祁长存。”
男人听到这话,心头一跳,不曾想这黑袍竟然将他心中所想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一时间不知当何以为对。
而黑袍却在那时缓缓抬起了头,看向男人,幽冷的目光中有寒意丛生,他低语道:“将军想要触及那个位置,何必畏首畏尾,天下英豪何人又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呢?”
“在下当初投于将军帐下,便是看重将军这份不甘久居人下的野心。”
男人的脸色阴沉,对于黑袍所言不置可否,但显然已是默认。
“先生有办法?”男人沉声问道。
“自然。”黑袍笑道。
“将军可将欣、琅二州归于大楚,洪州归于大齐,阴州归于鬼戎,三国得利,必不会与将军为难,甚至还会出兵相援,届时再挥兵西境直取大虞国都,以将军之兵马,集合三国之力,大虞难有抗衡之力,大事可成。”
“虽如此一来,只余四州之地,但也好过一座封城的侯爷之位,将军觉得如何呢?”
男人的面色诡诞,阴晴不定,思虑良久又言道:“可我听闻大虞立国之处,有仙人敕令,言说大虞有千年国运,如今堪堪四百年过去,篡虞之举,有违天数,恐遭……”
“千年国运确有其说。”黑牌低声打断了男人的话。
男人的脸色难看,心头一颤。
但还不待他从这般情绪中反应过来,却听那黑袍继续喃喃言道:“但我可以帮将军改了这国运,遮了这天机。”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袍,问道:“先生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