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长啸,然后四足踏空,直奔穹顶而去。
它通体雪白,毛发在狂风中肆意张扬,它迎着雷电而行,恍若一束逆天而上的流星。
炙热、明亮。
却又让人悲切的知晓,这样的美丽,注定转瞬即逝。
敖貅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来不及去细想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兢兢业业做了六十年州牧的老人忽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感受到了那雄狮眸中的杀机,他不敢在做他想,赶忙催动起漫天雷霆,直直的朝着那雄狮落下,试图阻拦它登天而行的步伐。
漫天的雷霆落下,落在白狮的身躯上,它前进的步伐不可避免的有所停歇,但停歇却并不意味着止步。
它还在狂奔,还在的固执朝他接近。
就像那个书生固执的守着他的道。
哪怕伤痕累累,哪怕众叛亲离。
敖貅的心底泛起了恐惧,他大声怒吼道:“江浣水,你真的要让整个宁州为我陪葬吗?!”
“你疯了吗?!”
敖貅的质问让江浣水平静的眸中泛起了些许波澜。
“我用了六十年,为宁州、为苍生而活。”
“剩下这短短的数刻,我想,我也要,为自己而活。”
“敖貅,江柔、魏守、吕观山!他们的仇,你以为我忘了吗?”
老人这样说着,下一刻,他的眸中忽然涌动出了血光,一道道暴起的青筋在他脸颊上凸起,让他以往看上去和蔼脸,此刻却狰狞的宛如恶鬼。
他的声音在那一瞬间也陡然低沉了下去,就像是一头混入寻常人家的狼。
摇尾乞怜伪装多年,在那这一天终于显露出他身为狼的凶相!
他的嘴里忽然吐出一长串,本不应该被人记得的姓名。
“魏振!锦绣!长袖!”
敖貅的脸色一变,眸中的恐惧在那一瞬间化作了惊骇。他张开嘴喃喃言道:“你……你怎么可能还知道……”
老人寒声说道:“他们的仇你一定也以为我忘了吧?”
“你以为斩尘剑真的能斩断这世上的一切吗!”
“你以为做了归元宫的狗!我江浣水就能放过你吗?!”
“我要杀你!”
“这一天我日日思,我夜夜想!”
“从魏振被大湮!锦绣拜入斩尘宫!这个念头便从未被我放下!”
“今天,你一定得死!”
“哪怕是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