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他早年尝遍了腥风血雨,习惯了步步为营,从没有坐以待毙的打算,故他在万梅山庄受伤后,再不掩饰自己跟镇摩教的关系,而是将从左护法手中夺回的令牌和自己的令牌一道发出,在最短时间内,将江南一带的镇摩教教徒召集而来,在金陵汇合。
加上东蛟帮和永安侯府的护卫,他手上三股力量汇做一处,总算不再处于劣势。
在东厂之人包绕过来时,他从怀中取出一竿短笛放于唇畔,吹出尖锐而短促的怪音,笛音未落,蛰伏在周围的镇摩教教徒便如破土春笋般,纷纷钻了出来。
跟在众教徒身后的,是昂扬着蛇头、一路嘶嘶不绝的群蛇,数目之众、声势之浩瀚,直如滚滚而来的黑色海浪。
***
邓文莹本在车上回忆先前在驿站时见到平煜时的情形。
借由帏帽的遮挡,她将平煜今晨穿的衣裳、跟人说话时的模样、略显疲惫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
她自然也没漏看从头到尾平煜都没肯多看傅兰芽一眼,每一想到此处,心里便一阵发凉。
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她再明白不过。只有真正在意一个人,才会连每一处细节都考虑得这般周全。
她自然是不忿的。
在京中时,她曾费了许多心思打探平煜的房中事,知道他母亲在他房中安置了两个貌美的丫鬟,然而一年过去,那两个丫鬟始终未开脸。
京中那些烟花之地,平煜更是甚少流连。
因着这个原因,虽然平煜不肯答应跟她的亲事,她并不像现在这般煎熬。
可是,这种隐秘的满足感,在她上回亲眼见平煜给傅兰芽买衣裳时,瞬间被击得粉碎。原来他不是不肯亲近女子,只不过肯亲近的人不是她罢了。
想到此,浓浓的妒意充斥了整个胸膛。
她尤记得,她八岁那年,有一回,母亲带她去西平侯府赴宴。
春日明媚,微风徐徐,她和姐妹们在平家的后花园放纸鸢。
平家的园子又大又绚丽,她拿着美人纸鸢放了一会,不小心松脱了手,纸鸢被风刮得挂在高高的槐树上,一时无法取下,内院中只有闺阁女儿,无人能爬到树上去摘下那纸鸢。
正要让婆子们搬梯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突然在墙头出现,见了那纸鸢,轻轻巧巧跃到树梢上,将纸鸢取下。
她一眼便认出那俊美少年正是平煜,顿时又羞又慌,立在原地,紧张地绞着帕子,眼睁睁看着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