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煜一路疾驰到了都尉府,在府前下了马。
门前,大哥的几位旧仆早已得了消息,见得他来,亲切地拥上前,笑道:“三公子。”
平煜唤其中一位老仆为:“赵伯。”笑着将缰绳递给他,大步往府内走,口中道:“大哥何时回的金陵?“
赵伯亦步亦趋跟在平煜身后,回道:“晚上刚回,听得三公子来来,一回府便令人连夜去给三公子送信。“
平煜点点头,看来大哥果然有急事找他。
一路到了外书房,一进屋,平焃见平煜来了,从桌后起身,迎到门口。
“来了。”平焃上下打量弟弟一眼,见他黑瘦了些,人却精神,略放了心,脸上微微露出一点笑意,“先坐下喝口茶再说。”
平煜奔了一路,眼下正是口干舌燥,也不在自家大哥面前客气,见过礼,走到一旁坐下,端起茶盅饮了一口,这才细打量大哥,笑问:“嫂嫂和阿宁可好?”
平焃一旁坐下,温声道:“都好。就是眼下太晚了,阿宁已睡了,他三月未见你,平日没少唠叨他三叔,若是知道你来了,定会吵着来找三叔玩。”
平煜眸中顿时浮现一点笑意,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件物事。
打开,里头确是一套金丝缠铜做的小人,每个小人手上持的兵器各不相同,且可从人偶手中取下,颇讨小儿欢心,递给赵伯,端茶笑道:“给阿宁玩的。”
赵伯呈给平焃。
平焃轻蹙眉头,道:“家里就属你爱给他买这些东西,他又没个长性,玩个两日也就撂到一旁了,下次不必再一味地惯着他,他眼看便要启蒙了,焉能像从前那样只知玩耍。”话虽如此,仍慎重收入怀里。
平煜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道:“许久未见阿宁,心里想得慌。这玩意不值什么,他素来喜欢这些小刀小剑,见了多半喜欢,他闲时留着玩,不耽误什么。”
又问:“大哥这么急找我,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平焃笑意微凝了凝,挥手屏退赵伯,沉声道:“想必你早知道了,坦布近日频频进犯西北,大同等要塞军务告急,兵部良轩等人接连上了几道折子,要求皇上尽速整顿军务、随时准备迎敌,皇上却日夜沉迷于炼丹,连奏折都懒得看,几道折子上去,最后都扣在王了令手里。”
他说着,脸上浮现一种深刻的忧虑:“更有甚者。近日,张士懋等王令党羽竟在朝中进言,说瓦剌猖狂,皇上正该效仿先帝御驾亲征,好起到震慑之势,此话听得来何等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