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端详,少顷,忽然笑了笑,抬眼看向林嬷嬷道:“嬷嬷替我取水来,我要服药。”
“服药?”林嬷嬷大惊,“这怎么使得?小姐该知道,这药丸是用来解毒之用,就算吃不出大毛病,也不能随随便便服用。”
却见小姐将食指放于唇边,面露警告,示意她噤声。
林嬷嬷看着傅兰芽,忽然回过味来,极力压低嗓音道:“小姐,难道……”
傅兰芽眉头紧锁,语气转为冰冷:“这几日我想了许久,总觉得府里有些不对劲。嬷嬷,我现在急于确认一件事,到底我是梦魇,还是……中了毒。”
“中毒?”林嬷嬷震惊地看着傅兰芽,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时候,忽然有人急促地敲起内室的门来,“小姐,小姐,外头来了一帮官兵,说是,说是,咱们老爷犯了事,他们要进府办案,那些人都穿着飞鱼服,好像都是锦衣卫的大人。周总管捱不住,已经给开了门了。”
锦衣卫?这三个字简直如雷贯耳,林嬷嬷面色白了一白,强自镇定道:“胡说八道!咱们老爷是朝廷钦点的云南巡抚,就算要办案,也是咱们老爷查别人的案!什么锦衣卫不锦衣卫的,不用多说,多半是流民假扮的,快,快让周总管带人把他们打出去,别吓着了小姐。”
那几个大丫鬟还未回话,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嚷,原本昏暗的院子忽然如同白昼般亮了起来。
傅兰芽心突突直跳,只听外头有年轻男子的声音,“听说府上现在正儿八经的主子只有傅小姐一人,她人呢?再不出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直接进去搜了!”
周总管在一旁连声恳求:“咱们小姐尚未出阁,各位大人们能不能稍微讲究点礼法——”
“礼法?”那男子冷笑,“你该知道,罪臣家眷拒不接旨,论律当斩,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轻重不分,可别等掉脑袋了都稀里糊涂的。”
说这话的正是王世钊,进入傅家后,平煜径直带人去了傅府的外书房,他却直奔内院而来。
林嬷嬷听在耳里,身子如堕冰窟,周总管跟在傅冰身边多年,走南闯北,见识颇广,不至于连真假锦衣卫都分不出。
傅兰芽心底却是死潭一般的寂静,再一开口时,却已经倒了嗓子,声音涩哑得厉害,“嬷嬷,不管外头是人是鬼,先帮我穿上衣裳吧。”
林嬷嬷本已觉得天崩地陷,见小姐依然镇定自若,未自乱阵脚,丢了一大半的主心骨又找了回来,忙哎了一声,抖着手帮傅兰芽穿衣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