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叠着的衾被掀开,做出他一直在床上睡觉的模样,这才不紧不慢过去开门。
李珉和陈尔升顾不上打量平煜的神色和屋中景象,一进门便压低声音道:“大人,东厂的人出现了。”
平煜蹙了蹙眉,淡淡道:“是不是来找王世钊的?”
李珉点头:“那人潜进了王同知的房间,逗留了半柱□□夫才走。”
平煜眸中露出一点玩味之色,嗤笑道:“这人真是一刻都不消停,晚上才跟他说我们要提前上路,让他在六安养伤,他就把东厂的人招来了。”
李珉思忖了一番,疑惑道:“东厂的人既能这么快现身,说明他们这几日一直在附近,为何那晚东蛟帮夜袭客栈时,他们半点动静都没有,就这么放任王世钊被刺伤呢?”
陈尔升道:“他们是不是还有旁的要紧的事要盯着,所以才无暇顾及王世钊?”
平煜早已想过此事,沉吟道:“此事暂不必深究,你们只管继续盯着王世钊,他明日多半还有幺蛾子,且将他看牢了,莫出岔子,余事再议。“
两人应了一声,告了退。
平煜见他们出去,默了片刻,又冷着脸回到窗旁翻窗。
一边翻窗一边想,他自小到大,从未干过这等爬窗的勾当,如今这般,跟贼子何异?
窝着火回到屋中,听床上呼吸声平稳,显然傅兰芽未被惊醒。
他立了一会,走到地铺前,轻手轻脚脱了外裳,面无表情重又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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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兰芽醒来时,不但平煜早不见了踪影,林嬷嬷也不在身旁。
坐起后,不知何故,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伸手揉了好一会,这才撩开帘幔下地。
林嬷嬷在净房听到声音,忙出来伺候傅兰芽洗漱,见她眼睛有些红肿,显是昨夜梦中哭的,可见小姐的神情,她浑然不知自己昨夜哭过,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穿衣裳时,她温声告诉傅兰芽道:“一大早那位李大人过来说,昨日那位陈大夫给小姐开了祛虚寒的方子,因马上需启程,特做成药丸,下午就给送来,让小姐带在路上服用。”
“祛虚寒的药丸?”傅兰芽揉眼睛的动作一顿。
“是。”林嬷嬷道,“李大人说大夫给小姐诊过脉,小姐体内虚寒较重,若不及时调养,过几日在路上颠簸久了,定会起病,还需及时调理才行。”
傅兰芽警惕心慢慢放了下来,怪不得突然给她调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