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往外看去。
偌大一座院落站了不少人,从衣着上来看,大多是穆府家丁。
可惜因着窗屉的遮挡,最多只能看到这些人的胸腹处,无法看到头面。
她调整视线,转头一看,瞥见廊下亦站着几人。
台阶上那人,身形修长,着飞鱼服,负手而立,一望而知是平煜。
他说完那番辨识教徒图腾的话,便有人捧着一罐黑沉沉的釉壶呈到他和穆承彬面前。
穆承彬启开壶盖,确认一番壶内的东西,点点头道:“照我说的法子给人验身,切记别有漏网之鱼。”
傅兰芽恍悟,壶中之物多半是蛇血。
很快,穆府的护卫及锦衣卫便将众人带下去一一查验。
因蛇血是唯一能辨识镇摩教教徒的法子,转眼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在院中弥漫开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不止男丁,连各屋的婢女们都未落下,依次由府中几位资格老的老嬷嬷带到偏房查验。
然而查验了一轮下来,从在场诸人的反应来看,显然一无所获。
平煜似是有些不耐了,从台阶上下来,走到庭前最前面那排下人面前,踱了两步,转头问穆承彬道:“府中下人全都在此处?”
穆承彬沉吟了片刻,问身旁管事道:“可有落下的?”
那管事弯腰道:“回世子的话,府中下人一个不少,全在此处。”
傅承彬一阵哑默,像是开始怀疑用那法子找出内应是否真的可行。
这时,庭前忽然有位老妇人审慎地开口道:“世子事忙,想是已忘了,容老身斗胆提醒一句,前几日兰姨娘家弟来曲陀办事,因城中客栈着了火,无处落脚,如今也暂居府中。”
说话这妇人立在台阶下,傅兰芽刚好能看见她的模样,觉得面熟,为了看得更真切些,扶着窗栏探身细辨一晌,认出是世子妃身边的嬷嬷。
傅兰芽微讶,她以往虽与穆家来往不多,但几乎每回都能在世子妃身边见到这位嬷嬷,印象算得深刻。
也不知这嬷嬷口中的兰姨娘,是否就是傍晚他们撞见的那位穆承斌的姬妾。
穆承彬像是错愕了一下,再开口说话时,就有些不自在,呵斥那总管道:“既说了阖府人都需查验,为何独漏了兰姨娘的内弟?”
总管似乎很为难,想来刚才穆承彬只说要查验府中下人,并未提到府中客居之人。
见穆承彬脸色不虞,不敢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