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真的不明白天意……为什么……为什么……”她起身,似乎去床上褥子下翻了翻,翻出个东西,从柜子底下的缝里递过去给她。 她拿在手中,小小的一朵,淡淡玉色,看形状确实像朵莲花,不过她立即在黑暗里讥诮的笑了——八成是个结石吧? 谁见过五洲大陆最高贵的含莲出生的公主,养在柜子里永生不能见人,一天才吃一两个冷馒头吗? 这见鬼的莲花,不过是个森凉的讽刺罢了。 她一甩手,将那莲花扔了出去,娘惊慌的接着,连连顿足怪她不懂事,又小心翼翼的藏回去,靠在柜子上有点神往的道:“……也许有一天,能用这个证明你的身份……” 身份?身份是这个世上最无聊的东西,她不需要公主的地位,如果能用这朵莲花换来自由,她会立即跪下来对那莲花磕头! 何止是自由?何止是黑暗?何止是饥饿?何止是永远不能伸直永远不能接触阳光的苦痛生活?还有她不能说不能抗拒的,这世上最残忍最痛苦最难以忍受却又日日必须默默忍受的侮辱的酷刑! 圣洁的莲花!污浊的手! 她打心底憎恶那见鬼的祥瑞,从此便忘了干净。 ……她蹲在那个味道的风里,玩着手指里的木屑,她抠木屑都抠得小心翼翼,有次不小心声音大了点,偏巧娘屋子里有人,那女子狐疑的过来看,娘扑过来挡住柜子,声音发抖的说是老鼠,她从柜子底部的缝里看见,地面慢慢濡湿了一块,那位置,是娘的裙子底下。 从此她连抠木屑都抠得十分艺术,用口水慢慢沾湿,一点一点的挖,挖下来捏成团,想象那是鸡腿,鸡腿哦……很多年没吃过了,盈妃对宫女十分苛刻,她们的食物也就勉强果腹,一有错误还经常饿饭,所以时间长了,她能根据递进来馒头的数量推测今日盈妃的心情,两个馒头:正常,一个馒头:心情郁闷,挑刺;没有馒头:暴怒,宫女受罚,没有馒头的时候,她们便隔着柜子听彼此肚子里的咕咕叫声,娘有时把手伸进来,想安慰她,她立刻推开,娘便以为她生气了,坐在柜子前等到半夜,偷偷去厨房泔水桶里找来馒头皮和比较完整的剩菜,她一大半,娘一小半。 其实剩菜也不错,去掉泔水味,最起码有油水。 ……她蹲在那个味道的风里,闻着满是木屑的手指,怀念上次饿饭时偷到的半张火腿皮。 风的味道,突然变了。 香。 奇异高贵的香气,像是极高的远山上雪莲花上覆的雪,凉而馥郁,那般淡而不能忽略的飘过来,瞬间全世界的各种怪味道都退去,只剩下那般令人神往的香。 她抬起头,努力的嗅着,无声的张着嘴讲:王者之香。 这许多年,为了不让自己完全丧